兰博基尼的引擎在东京的夜色中咆哮,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迷宫般的巷道里左冲右突。路明非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骨节发白,手心里的汗水几乎让他打滑。
他这辈子都没开过这么快的车,感觉每一次转弯,轮胎都快要离开地面,灵魂都要被甩出躯壳。
“Sakura,慢一点。” 绘梨衣小声说,一只手紧紧抓着车门上方的扶手,另一只手却还护着怀里那袋零食,仿佛那是多么重要的宝贝。
路明非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几辆明显经过改装、声音炸街的跑车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死死咬在后面,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反而在逼近。
“慢不了啊绘梨衣!”路明非欲哭无泪,“后面那群家伙想要我们的命……更想要那十亿日元!”
他现在彻底明白了“十亿日元”在这个黑道合法的国家意味着什么——那是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财富,足以让所有规则和底线瞬间崩塌的魔鬼诱惑。
这些追兵根本不是警察,他们肆无忌惮,鸣着高音喇叭,甚至有人从车窗探出身子,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太刀或者手枪!
一颗子弹“铛”地一声打在兰博基尼的车尾上,溅起一溜火星。路明非吓得一缩脖子,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险之又险地擦着一排垃圾桶冲出了窄巷,汇入相对宽阔的辅路。
“我靠!真开枪啊!”路明非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在卡塞尔学院学的那些驾驶技巧,在真正的亡命徒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他现在无比怀念执行部那些经过装甲改装的悍马,而不是这辆虽然快但看起来脆皮无比的超跑。
绘梨衣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全然的信任。她甚至从零食袋里拿出一根草莓Pocky,小心地剥开包装,递到路明非嘴边。
路明非:“……”
姐姐!我们在被追杀啊!这画风不对吧!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张嘴叼住了那根Pocky,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诡异地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点。
“Sakura,吃,好吃。”绘梨衣在便签上写,举给他看。
“嗯…好吃…”路明非含糊地应着,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和后视镜。
他现在就像个被放在火上烤的蚂蚁,一边是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和随时可能射来的子弹,一边是身边这个完全状况外、需要他保护的女孩子。
沈炼那家伙,到底靠不靠谱?把他和绘梨衣塞进这辆扎眼得要死的跑车里,不等于告诉全东京的黑道“肥羊在这里,快来抢”吗?
就在这时,前方路口突然横向冲出来两辆黑色的丰田保姆车,一个漂移,死死堵住了去路!车门拉开,七八个穿着统一黑色运动服、手持金属球棒和钢管的大汉跳了下来,眼神凶狠,明显是早有准备。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路明非脸色煞白,下意识就想踩刹车调头。但后面追来的几辆车也已经逼近,彻底封死了退路。他们被包了饺子!
完了……路明非心里一片冰凉。难道真要在这里动用绘梨衣的力量?那引发的后果……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阵极其刺耳、仿佛能撕裂耳膜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一道黑色的闪电,或者说,一个骑着黑色重型摩托车的黑色身影,以一种完全违反物理常识的角度,从侧面一条极其狭窄、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防火巷里猛地窜了出来!
摩托车的前轮甚至在冲出巷口的瞬间离地抬起,如同跃起的猎豹,然后重重砸落在路明非的兰博基尼和前面堵路的黑帮分子之间!
“吱嘎——!”
剧烈的刹车摩擦声响起,摩托车横甩过来,稳稳停住,激起地面一片尘土。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了一下。
骑手穿着一身哑光的黑色机车服,戴着全覆盖式的黑色头盔,看不出样貌。
他(或者她)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跨坐在那辆充满暴力机械美的摩托上,却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堵路的黑帮头目反应过来,骂了一句脏话,挥舞着球棒就上前:“八嘎!哪里来的混蛋!不想死就滚开!”
黑衣骑手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看那些凶神恶煞的黑帮分子一眼,只是微微侧头,视线似乎穿透了头盔和兰博基尼的前挡风玻璃,落在了驾驶座的路明非脸上。
尽管隔着两层玻璃和头盔面罩,路明非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对方好像在说:“快走。”
下一刻,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面对挥舞着球棒冲上来的黑帮头目,黑衣骑手甚至没有下车。他只是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随意地向前一伸——不是拳头,更像是……轻轻一推。
那动作看起来轻飘飘的,毫无力道。
但冲过来的黑帮头目,却像是被一辆无形的高速卡车迎面撞上,整个人以比冲过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砰”地一声巨响,狠狠砸在他自己那辆丰田保姆车的侧门上,厚重的车门瞬间凹陷下去一个人形!那头目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瘫软下去,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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