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交易?”玛琳娜碧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林奇,“小子,你现在可没多少讨价还价的资本。你的命,和你朋友的命,可都攥在我手里。”她身后的铁塔壮汉向前半步,沉默的压力如山般压下。
扳手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却被玛琳娜一个眼神制止。
林奇强压下心中的悸动,面上维持着冷静,甚至刻意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与倔强:“我们的命不值钱,但‘守秘人’遗物的线索…值钱。那东西炸了,但爆炸点残留的能量特征、环境数据、甚至可能存在的金属碎片…这些信息,难道不值一个公平交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叶清尘:“我们需要更好的治疗,稳定的净水和食物,适合他的环境适应装备…还有,探索那个区域时,我们需要全程参与,并获得…应有的份额。”他刻意将要求说得具体而“贪婪”,符合一个绝境幸存者该有的心态,掩盖真实目的。
玛琳娜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嗤笑一声,但眼中的审视略微放松了一些:“有点意思。行,老娘就喜欢明码标价的人。”她打了个响指,“扳手,给他们拿两套‘猎犬III型’防护服,外加一周份的‘灰烬口粮’和双倍净水配额。再给他…”她指了指叶清尘,“…拿三支‘强效环境适应剂’,老子库存里最好的货色。”
扳手愣了一下,似乎觉得代价有点高,但在玛琳娜的眼神逼视下,还是嘟囔着跑了出去。
很快,他带着东西回来。两套看起来陈旧但保养得不错的暗灰色全身防护服,带有独立的呼吸过滤器和简易的温度调节功能;几包密封的、看起来比之前那种膏体更像食物的合成粮块;还有几瓶清澈许多的净水;以及三支装在金属管里的深蓝色药剂。
叶清尘接过药剂,仔细感知了一下,确认比之前的喷雾效果更强、副作用更小后,对林奇微微点头,立刻注射了一支。一股更强的清凉感蔓延开来,极大地缓解了世界排斥带来的痛苦,虽然真气运转依旧不畅,但至少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
林奇也穿上防护服,隔绝了外界部分恶劣环境,呼吸顺畅了许多。
“东西给了,诚意到了。”玛琳娜抱着手臂,“现在,该你展现价值了。位置,细节,一点不漏地说出来。别耍花样,老娘的‘测谎仪’虽然破烂,但对付你这种菜鸟绰绰有余。”她示意了一下扳手手里那个不断闪烁着微光的仪器。
林奇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照权限徽记提供的残缺地图和之前编好的说辞,描述“锈蚀峡谷”的某个区域特征,并结合那本合金日志里关于“守秘人”飞船坠毁的模糊记载,半真半假地勾勒出一个“可能的坠毁点”。他刻意省略了“静滞研究所”的核心信息,只强调那是一次“意外的爆炸”和“奇特的金属碎片”。
扳手一边听一边在数据板上疯狂记录和比对现有地图,时而兴奋时而皱眉:“…锈蚀峡谷深处…‘断牙裂谷’附近?妈的,那地方可是‘焦痕地蝎’的老巢!还有活跃的‘地热喷井’,危险系数超高!…不过,‘守秘人’的船确实可能坠毁在那里,那里的能量乱流能干扰大部分扫描…”
玛琳娜听完,沉吟片刻,碧眸中精光闪烁:“风险不小,但回报可能极大。‘守秘人’的完整遗物…足够老娘退休了。”她下定决心,“好!这笔买卖做了!准备一下,一小时后出发!扳手,去检查‘铁砧’号和所有装备。铁拳,去挑五个好手,要经验老到的,告诉他们,这次是‘大活’,分红加倍,但也可能送命!”
“是!老大!”扳手和壮汉铁拳领命而去。
玛琳娜最后看了林奇和叶清尘一眼:“你们两个也准备好。别想着耍滑头,到了地方,你们是探路的‘诱饵’也是‘钥匙’,活着才有价值。”说完,她转身离开,雷厉风行。
一小时后,营地的小型起降平台。
一架比之前烬骸帮的飞行器稍大、看起来也稍微靠谱一点的改装运输机已经启动,发出巨大的轰鸣,尾部喷吐着浓烟。这就是“铁砧”号。机身上布满了焊疤和附加装甲,两侧还加装了简易的火箭巢和一门旋转机炮,充满了粗犷的暴力美学。
玛琳娜小队全员到齐,加上另外五名看起来精悍老练的遗物猎人,个个全副武装,眼神锐利。林奇和叶清尘也被“请”上了飞机,坐在靠近舱门的位置,显然被当成了探路的先锋。
“铁砧”号在巨大的噪音和震动中拔地而起,冲破营地顶部的屏障,再次投入外面那片暗红燃烧的炼狱天空。
飞行过程颠簸异常,时常需要躲避突如其来的能量风暴和高速飞行的烬裔群。透过舷窗,林奇看到下方的大地如同被巨神蹂躏过的伤口,巨大的裂谷纵横交错,喷涌着岩浆和毒气,焦黑的废墟如同墓碑般耸立。
约莫飞行了半个标准时,前方出现一道巨大无比、仿佛将大地撕裂的幽深峡谷——锈蚀峡谷。峡谷两侧岩壁呈现出诡异的、仿佛被巨酸腐蚀过的蜂窝状结构,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暗红色锈蚀苔藓。峡谷深处,不时传来令人心悸的咆哮声和剧烈的能量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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