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墨气如毒蛇般顺着阿澈的指尖蔓延,他眼睁睁看着双澈掌心那团浓郁的墨色,离自己的心脏越来越近。曾经无数次抚过他头顶、替他擦去眼泪、渡给他人灵气的手,此刻却带着致命的寒意——那双熟悉的金色眼眸里,只剩一片死寂的漆黑,连一丝往日的温柔与坚定都找不到了。
“哥……是我啊!”阿澈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身体被无形的威压钉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冰面上,与双澈胸口渗出的金墨血融在一起。他能清晰感受到,双澈体内的墨气正疯狂肆虐,那股力量比黑袍人更狂暴——墨渊的残魂,正在吞噬双澈的意识!
“小心!”沈砚踉跄着扑来,掌心困阵符文刚亮起,就被一股墨气震飞,重重撞在冰柱上,鲜血在冰面晕开刺目的红,本就虚弱的气息愈发萎靡。
“别过来!”阿澈嘶吼着,归墟印在掌心疯狂震颤,金光忽明忽暗。他知道,沈砚此刻上前,只会白白送死。
双澈的墨色手掌终于触到阿澈的胸口,冰冷的触感穿透衣物,灵脉瞬间滞涩如冻。阿澈能感觉到,墨气正试图侵入他的灵脉,甚至污染归墟印——那枚承载青冥希望的神器。
“哥……醒醒!”阿澈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你说过,谁都不准死!”
或许是这声呼唤起了作用,双澈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漆黑淡了丝,露出挣扎的金光。他嘴角抽搐着,想说话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那声音里的痛苦,像刀一样割在阿澈心上。
“没用的。”双澈体内传出黑袍人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恶意,“他的意识已被我吞噬,从今往后,这具身体就是我的容器!阿澈,看着他变成傀儡吧!”
话音未落,双澈眼中再次被漆黑覆盖,掌心力量骤增,墨气如潮水般涌入阿澈体内。阿澈闷哼一声,鲜血喷出,身体软软倒下,归墟印的金光黯淡到极致。
就在这时,一道冰蓝色流光疾驰而来,冰刃直逼双澈后脑。“放开他!”凌霜发丝凌乱,身上沾着尘土与血迹,显然是浴血赶来。
双澈转头挥手,墨气化作盾牌挡住冰刃,低吼着扑向凌霜,声音里满是不属于他的暴戾。凌霜早有准备,冰刃凝结成冰龙迎上去,冰龙与墨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她修为本就略逊,很快落入下风,手臂被墨气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落凝结成珠。
“阿澈,快醒醒!”沈砚挣扎着爬起,用困阵符文艰难牵制双澈,“归墟印与他灵脉同源,灵脉之心能共鸣双生灵脉!一定有办法!”
阿澈趴在地上,意识模糊,却听到了沈砚的话。他不能倒下,必须救回哥哥!
阿澈艰难地抬起手,将归墟印按在胸口,与灵脉之心贴在一起。金绿光芒再次交织,带着顽强的生命力,一点点驱散体内墨气。他想起苏清瑶的话,归墟印与青冥灵脉息息相关,双澈的双生灵脉曾与它强烈共鸣——那是初代封印者留下的“双生守护”,本就是为了牵制墨渊残魂。
阿澈咬紧牙关,将仅存的灵气注入两件神器,金绿光束朝着双澈射去,精准落在他的胸口——双生灵脉的核心。
“又是这该死的光芒!”墨渊残魂怒吼着抬手阻挡,却被光束穿透。双澈浑身一震,像被雷击中般抽搐,体内墨气与光束激烈碰撞,眼中漆黑与金光交替闪烁,意识正在殊死抗争。
“不!我不会输!”墨渊残魂嘶吼着,可金绿光束不断滋养双澈的灵脉,唤醒他的神智。
阿澈挣扎着站起,一步步走向双澈,声音沙哑却坚定:“哥!想想小时候你替我抢灵果,被打得遍体鳞伤还笑着说‘哥没事’!想想你渡给我半数灵脉,躺在病床上还惦记我的修炼!想想断尘崖上,你说‘谁都不准死’!”
每一句话都像钥匙,叩击着双澈的意识。他动作越来越迟缓,眼中金光越来越亮,猛地转头看向阿澈,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阿……澈……对……不起……”
话音未落,双澈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体内爆发出强大的金色灵脉之力,将墨气硬生生逼出体外。墨气凝聚成黑影,正是墨渊的残魂,他不甘地怒吼:“三日之后,我亲自率大军踏平青冥!让你们兄弟死无全尸!让青冥为我陪葬!”
黑影消散,双澈软软倒下。阿澈冲过去将他抱住,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胸口的伤口,泪水汹涌而出:“哥!你醒了!”
双澈虚弱地睁开眼,金色眼眸恢复了温柔,露出苍白的笑容:“阿澈……我没事……”
就在这时,苏清瑶的传讯玉符剧烈震动,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阿澈!不好了!墨渊残魂被逼出会加速本体苏醒!而且四域灵脉节点都被墨气侵蚀,东方灵脉已经崩了一半了!”
阿澈浑身一震,抬头望向谷外,墨气如黑网般压得人喘不过气。三天倒计时已走到第二天,危机却愈发严重。
“墨渊想彻底摧毁灵脉,让我们连布大阵的机会都没有。”沈砚脸色凝重,“必须立刻回守印阁,提前启动护界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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