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蓝月照明,可很多东西还是看得模模糊糊。庄家丰好不容易摸索到木板床边,躺上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庄乐君怕他着凉,轻轻给他盖好了被子。
其实躺下前,庄家丰脑子里还在盘算:家里是真穷啊 —— 吃的只有粥和饼子,看昨天的样子,饼子还不是天天能吃;连油灯、蜡烛都没有,生火只能靠灶台里闷着的木炭,难道连打火镰、火折子都没有?万一灶台的火灭了,还得去邻居家借火?
身上的衣服是粗麻布,被子里摸起来像塞的茅草;夜里借着月光还能看清些东西,一到暗处就啥也看不见 —— 是夜盲症吗?难道是缺维生素 A?还有那轮蓝色的月亮,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提到蓝月时,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难道有什么说法?
最关键的是,这里到底相当于哪个朝代?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庄家丰不知不觉就睡熟了。
庄乐君回到正屋,静竹刚咳嗽完,问道:“小丰睡着了吗?”
“嗯。” 庄乐君张了张嘴,只挤出一个字。
“怎么了?是不是小丰有什么事?” 静竹看他欲言又止,顿时紧张起来。李秀兰也赶紧看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庄乐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小丰刚才说梦话,嘟嘟囔囔的,声音很小听不清,跟念咒似的。”
“我去看看!” 李秀兰一听,赶紧起身往外走,静竹也跟着站了起来。小花想跟着去,却被庄乐君拉住了 —— 真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事,小孩子还是别掺和了。
两人轻手轻脚走到矮房,借着月光看过去:庄家丰睡得正香,时不时咂咂嘴,像个小孩子似的,偶尔还冒出一两个模糊的字,根本听不清内容。看了一会儿,没发现其他异常,两人这才放下心,悄悄回了正屋。
“娘,二哥怎么了?真的在念咒语吗?” 小花一见她们回来,赶紧问道。
“别瞎说,就是寻常说梦话而已。” 静竹咳了两声,又问庄乐君,“乐君,以前小丰说梦话吗?”
庄乐君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我平时干活累,回来都比小丰先睡着。”
“罢了,许是小丰一直有这毛病,我们以前没注意到。” 李秀兰松了口气 —— 小丰跟乐君一起睡了五六年,她这个亲娘竟不知道儿子有说梦话的习惯。
静竹点点头:“既然没事,大家就早点睡吧。明天小花也去地里,帮着做点杂活;我在家照顾小丰,顺便等医家 —— 我让大哥请了刘医师,明天他会过来。”
几人没再闲聊,各自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庄家丰醒来时,静竹已经熬好了粥,坐在床边等着。他接过陶碗喝了一口 —— 今天的粥明显挑拣过,没有昨天那么粗糙剌嗓子。他心里清楚,这样的待遇肯定只有自己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 这种被家人牵挂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了。
喝完粥,庄家丰想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转转,静竹却一直扶着他:“二娘,我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残疾,自己能走。”
“没事,扶着吧,我也身体不好,咱们正好可以互相搀扶一下。”静竹笑着继续扶着家丰走路。
转悠的时候,遇到不认识的农具或物件,他都趁机问静竹,把用途记在心里。他还发现,矮屋后面有个小后院:角落里堆着些闲置的木头,旁边有一小块开垦过的土地,种着些绿叶菜(虽然他不认识,但看着再过几天就能吃了);最角落的地方,还有一个旱厕 —— 坑里铺着新的杂草,旧的应该已经运去地里当肥料了。厕坑边堆着茅草和宽叶子,庄家丰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顿时有些头疼。
快到中午时,庄大兵带着一位须发半白的老者过来了 —— 正是刘医师。刘医师先给家丰检查了身上的伤,又摸了脉,最后看向他腿上绑的木条,好奇地问:“皮外伤不少,脑后的肿包五六天就能消,问题不大。看你这伤口,像是涂过草药?”
庄家丰躺在床上,如实回答:“是的先生,我涂了蛇莓根的汁液。”
“先生?小老儿可不是什么‘先生’,就是个行医的,大家都叫我刘医师。” 刘医师笑了笑,“蛇莓?哦,你说的是地莓吧,它的根部确实有消肿解毒的功效。那你这腿上的夹板固定之法,是哪位医家教你的?”
“额,没人教我,我就是觉得腿疼,绑上木条能结实点,不那么疼。” 庄家丰赶紧解释 —— 他心里暗暗琢磨:现在叫 “医家” 或 “医师”,那 “郎中”“大夫” 是哪个朝代才有的?好像是宋朝?
“自己绑的?” 刘医师有些惊讶,“你这小子倒是机灵,摔到腿还知道这么自救,寻常人可做不到。只是手法粗糙了些。” 他又摸了摸家丰的腿,“我看你这腿有骨裂,不算严重,一个月内就能恢复。不过腿上有瘀血,得清理一下;夹板也得重新绑,这样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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