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矿脉外围的风裹着硫磺味,吹得密林中的枯叶簌簌作响。李仲将玄冰龙血剑插回剑鞘,指尖捏着颗刚凝结的墨麟豹核,兽核里的地脉灵力在丹火温养下,正缓缓褪去硫磺残留的燥气。
“五颗够不够?”他将兽核抛给赵坤,后者用玄铁手套接住,掂量着沉甸甸的分量——每颗兽核都莹白纯净,显然是刚剥离毒素的新鲜货,比黑风寨黑市上流通的残次货珍贵十倍。
赵坤摩挲着兽核上的纹路,喉结动了动:“你真要去黑风寨?寨主的‘化血功’已练到第七重,能将修士精血凝练成毒丹,十七个矿场失踪的修士,多半成了他练功的鼎炉。”他从怀中掏出张泛黄的羊皮纸,“这是寨内布防图,地牢在西角的玄铁窖,那里有通往焚天炉的密道。”
李仲接过布防图,上面用朱砂标着二十七个守卫点,每个点旁都画着骷髅头,显然是蛊毒陷阱。他指尖划过地牢的位置,那里恰好在矿脉灵眼上方:“难怪要用精血练功,他是想借地脉灵力催化毒丹。”
赵坤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左眼的假眼泛起红光:“你身上有青风谷的气息。青木族的人也在黑风寨?”见李仲点头,他从铠甲内侧摸出个青铜哨子,“这是镇岳军的联络哨,吹三声长音,矿洞附近的暗线会接应。别让她们卷进来,化血功的毒对草木灵体最有效。”
李仲将哨子收好,从竹篓里取出剩下的五颗兽核,转身递给身后的青禾。小姑娘的竹裙上还沾着蚀骨林的泥浆,掌心却紧紧攥着株半枯的镇魂木——那是她从黑风寨外围偷偷摘的,叶片上的齿痕显然经过激烈争夺。
“拿着。”李仲将兽核塞进她的竹篓,“按黑风寨的规矩,带五颗核去见寨主,就说想换十斤地髓根。记住,只谈交易,别问其他事,尽量拖延到子时。”
青禾的手指绞着裙角,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可他们要十颗...我拿五颗去,会不会被看出破绽?”她突然从颈间解下块暖玉,玉上雕刻着青木图腾,触手温凉,“这是祖母给的传讯玉,捏碎后青风谷的猎手会立刻赶来。你要是...要是没按时回来...”
“我会回来的。”李仲打断她,将暖玉按回她掌心,“拿着它,不是为了救我,是为了守住青风谷。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提前捏碎玉符。”
青禾用力点头,将暖玉紧紧贴在胸口,竹篓里的兽核硌得她肋骨生疼,却不及心头的半分焦灼。她转身钻进密林时,玄冰龙突然从李仲袖中窜出,往她竹篓里丢了片冰髓花瓣——小家伙知道此行凶险,想用花瓣的灵气护她周全。
“这小龙倒是通人性。”赵坤看着青禾消失的方向,短刃在掌心转了个圈,“你打算从密道潜入?寨里的‘血罗网’对玄铁气息敏感,我的铠甲怕是会触发警报。”
李仲从丹炉里取出些灰绿色的粉末:“这是用蚀骨林的腐叶和静心草磨的,撒在铠甲上能掩盖玄铁味。而且...”他指了指布防图上的烟囱标记,“黑风寨的炼蛊房在东南角,那里的烟管直通地牢,我们从烟管进去,比密道更隐蔽。”
赵坤挑眉:“你怎么知道烟管的事?”
“猜的。”李仲将粉末均匀地撒在对方铠甲上,“化血功需要极阴的环境,炼蛊房必定建在阴脉上,而烟管是唯一能排出蛊虫浊气的通道,宽度足够一人通过。”
两人趁着暮色摸到黑风寨的东南角。寨墙是用玄铁熔铸的,上面爬满了带毒的荆棘,荆棘间悬挂着骷髅头,每个头骨的眼眶里都嵌着枚血线蛊卵,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血罗网的阵眼在第三个骷髅头里。”赵坤用短刃指向墙顶,“里面有枚炎狱兽内丹,得先毁掉它。”
李仲祭出流云环,幽蓝丹火在环身绕了三圈,突然化作道细线射向墙顶。丹火精准地从骷髅眼眶钻入,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炎狱兽内丹在头骨里炸开,血罗网的红光瞬间黯淡了大半。
“走!”
赵坤率先翻墙而入,落地时带起的劲风惊得墙角的夜枭扑棱棱飞起。李仲紧随其后,玄冰龙血剑扫断迎面袭来的荆棘,两人猫着腰钻进炼蛊房后方的阴影里。
炼蛊房的烟囱果然如李仲所料,直径足有三尺,管口堆积着黑色的烟灰,散发着刺鼻的腥气。赵坤用短刃刮下些烟灰闻了闻,眉头紧锁:“里面有噬灵虫的气息,比矿洞封印的更浓。”
李仲从袖中摸出个瓷瓶,里面是用还魂草汁泡的药棉:“捂住口鼻,能暂时隔绝气息。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松棉。”
两人先后钻进烟管,内壁的烟灰厚得能没过脚踝,爬了约莫三丈深,突然听到下方传来模糊的对话声。
“寨主,青风谷的小丫头带了五颗墨麟豹核,说想换地髓根。”是个谄媚的声音,“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不急。”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令人牙酸的黏腻感,“五颗核...正好够炼半炉化血丹。把她关进地牢,让她看着那些‘材料’,等凑齐十颗再动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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