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藤蔓的缝隙中渗进几缕血色暮光,将李仲的影子拉得在石壁上扭曲。他刚用灵泉水稳住气息,洞外突然传来翅膀拍击空气的巨响,比青鳞鹰的动静更沉郁——那畜生竟去而复返,还带来了同伴。
“小青,屏住气息。”李仲按住躁动的玄冰龙,指尖摸到潭边一块尖锐的黑曜石。灵泉虽修复了经脉,却没能根除灵界灵气的戾性,此刻他每运转一次凡界功法,丹田就像被无数细针穿刺,疼得眼前发黑。
洞外的嘶鸣声此起彼伏,显然不止一只青鳞鹰。李仲贴着洞壁挪到藤蔓后,透过叶缝望去,心脏骤然缩紧:三只青鳞鹰正盘旋在黑石堆上空,其中两只羽翼泛着淡金色,爪尖的灵力比之前那只要凝实数倍,显然是更高阶的妖兽。它们的目光精准地锁定洞穴方向,显然迷踪藤的隐匿效果正在失效。
“是血腥味...”他低头看向肩头的伤口,灵泉水虽止住了流血,却没能掩盖血气。在这灵气如实质的地界,修士的精血对妖兽而言,就像黑夜里的明灯。
最外侧的金羽青鳞鹰突然俯冲,利爪撕开迷踪藤的瞬间,李仲已拽着玄冰龙滚到洞穴最深处。藤蔓断裂的汁液溅在他手臂上,带着清苦的草木气,却让洞外的鹰鸣陡然尖锐——这汁液竟能短暂灼伤妖兽的灵识。
“就是现在!”他抓起潭边的黑曜石,借着对方俯冲的惯性,狠狠刺入鹰爪的鳞片缝隙。金羽青鳞鹰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爪上的金色灵力瞬间溃散,却也在暴怒中挥爪扫向水潭,将半潭灵泉水拍得飞溅而出。
灵泉水落在黑石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蚀出一个个小坑。李仲这才惊觉,看似温和的灵泉实则蕴含着极强的净化之力,只是在他凡界功法的引导下,才显得温顺无害。而那些飞溅的水珠触及他皮肤时,竟让经脉中的刺痛减轻了几分,丹田内的丹火也微微跳动起来。
“原来问题出在功法...”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丹方残页上似乎提过,“灵界灵气至刚至烈,需以柔化之,以水化之,方得其中真意。”
第二只青鳞鹰已撞破洞穴入口,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李仲不再强行运转凡界心法,而是学着灵泉水的韵律,让体内灵力随呼吸自然流转。这举动看似送死,却让经脉的刺痛奇迹般减轻,原本狂暴的戾性灵气,竟有少许顺着呼吸融入丹火,让火焰添了丝赤红。
“戾性可化!”他心中一喜,玄冰龙血剑趁势出鞘,剑脊龙纹在灵泉余波中亮起,冰蓝色剑气不再是纯粹的阴寒,而是裹着层淡淡的水汽,劈向鹰首时,竟让对方的金色灵力泛起涟漪。
青鳞鹰吃痛后退,却将洞穴撞得更开,第三只体型最大的青鳞鹰趁机闯入,双翼展开几乎塞满整个洞穴。它没有立刻攻击,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竖瞳盯着李仲,脖颈处的青色鳞片缓缓张开,露出下面蠕动的红色筋络——那是它储存灵力的“灵脉囊”,显然要动用杀招。
李仲的后背已抵到洞壁,退无可退。他看着对方张开的喙部,突然想起灵泉水蚀穿黑石的景象,猛地将玄冰龙气注入潭中剩余的灵泉水。潭水瞬间沸腾起来,化作无数道水箭射向青鳞鹰,水箭触及对方灵力的刹那,竟爆发出更强的净化之力,金色灵力如冰雪消融般退去。
“唳!”
巨鹰发出痛苦的嘶吼,灵脉囊的筋络被水箭射中,流出暗红色的血液。它疯狂地挥舞双翼,将洞穴顶部的黑石震得坠落,李仲被一块落石砸中后背,再次喷出鲜血,却借着这股冲击力扑到鹰背上,将黑曜石狠狠刺入它的灵脉囊!
这场缠斗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当最后一只青鳞鹰带着重伤逃离时,洞穴已坍塌大半,只剩下水潭周围还能容身。李仲瘫坐在潭边,浑身浴血,玄冰龙血剑斜插在石缝里,剑身上的龙纹忽明忽暗,像是也耗尽了力气。
玄冰龙趴在他肩头,用龙舌舔去他脸颊的血污。小家伙的龙鳞此刻泛着水光,显然也吸收了不少灵泉的净化之力,左翼新长出的鳞片竟带着淡淡的金边。
“我们活下来了...”李仲笑着咳嗽,掌心却传来刺痛——刚才情急之下,他的手掌被青鳞鹰的利爪划开,伤口处的血液滴入潭中,竟与灵泉水融合成淡金色的液体,渗入洞壁的丹炉纹中。
那些古老的符文突然亮起,在石壁上流转成一个完整的丹炉虚影。虚影中缓缓浮现出几行字,并非灵界通用的文字,而是药圣谷的古篆:“凡界修士入灵界,先破而后立,以血为引,以泉为媒,方可得传。”
“是药圣谷的传承!”李仲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终于明白父亲留下的编号“零七”的含义——这落星渊,竟是药圣谷先辈在灵界设立的传承之地!
淡金色的液体顺着符文流动,在地面凝聚成一个小型的丹炉印记。李仲将手掌按在印记上,一股温和却磅礴的信息流涌入脑海——那是一套全新的功法,名为《柔水诀》,专门用于驾驭灵界的戾性灵气,开篇便写着:“水无常形,能容能纳,化戾为和,方为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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