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侯项羽的帅旗在昭武城东门外五里处的一座小丘上竖起,黑色的“项”字大纛与玄色龙旗在干燥的西域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宣告最终审判的旌旗。
这座小丘被迅速平整,工兵们以惊人的效率搭建起一座坚固的前沿指挥所,水泥墩基、木质结构,甚至还覆盖了厚土和沙袋,俨然一座小型堡垒,尽管项羽觉得这样有点太‘隆重’了,但帝国总参谋部对前沿指挥所的要求如此,他也只好照做,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随着中军大帐的建立,十支万人队的指挥官——十位师、旅长,披甲戴盔,风尘仆仆却又精神抖擞地策马而来,鱼贯进入大帐。一时间,帐内将校云集,杀气盈室。众将齐刷刷向主位上的项羽行礼,声震帐顶:
“参见武威侯!”
项羽端坐于虎皮帅椅之上,身披侯爵常服,外罩一件轻甲,目光如电,扫过帐下众将,微微颔首:“诸位辛苦。围城事宜,进行得如何?”
话音刚落,第一师师长唐浩舒便大步出列,声音洪亮地禀报:“启禀侯爷!自合围完成以来,末将等谨遵侯爷军令,深沟高垒,严密封锁。月氏人初期尚有零星试探,甚至组织过一次百人规模的骑兵突袭,均被我军炮兵无情粉碎!”
他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末将麾下第三旅驻守的东面阵地,曾一举轰灭其一百五十精骑,自那以后,月氏人便彻底胆寒,再无人敢越雷池一步!如今已龟缩城内近五日,如同瓮中之鳖,不敢露头!”
另一名将领补充道:“侯爷,正因敌军龟缩不出,我军先前依靠抓捕零星出城者或黑冰台密探获取情报的渠道也几乎中断。最后传回的消息显示,城内粮草短缺已极其严重,平民每日配给不足果腹,饿殍日渐增多。军心士气更是低迷至极,逃亡、内斗时有发生。末将以为,我军只需将重炮前移,进行数轮覆盖式炮击,必可摧垮其残存意志,届时或可不战而下此城!”
众将纷纷点头,脸上都洋溢着必胜的信念和迫不及待的战意。在他们看来,眼前的昭武城不过是一颗熟透了果子,只需轻轻一敲,便会落地。
项羽听完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对围城的成果颇为满意,但“不战而下”并非他的首选。他要的是彻底的征服和震慑,要的是让所有西域国家从此听到“秦”字便瑟瑟发抖。
“嗯,做得不错。”项羽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他们已成瓮中之鳖,那本侯便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传令,派一骑手,至城下喊话,令月氏王兀突支及其文武百官,自缚双臂,排队出城投降。我军或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饶其城内平民性命。若负隅顽抗……”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待我大军破城,死伤之罪全在月氏!”
“诺!”立刻有传令兵出帐安排。
然而,问题出现了。军中通晓月氏语的人才本就稀少,先前与黑冰台对接的专门人才并未随项羽的主力前来,而围城的部队里多是厮杀汉,让他们冲锋陷阵没问题,让他们去进行细致的外交辞令劝降,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最终,一名来自陇西、与羌人部落打过些交道、会几句半生不熟月氏话的骑兵班长被推了出来。这家伙是个糙汉子,性子直,理解中的“劝降”就是骂阵。
这名骑兵班长骑着一匹快马,一路小跑来到距离昭武城墙一箭之地外,清了清嗓子,运足中气,用他那极其蹩脚、口音怪异、词汇贫乏的月氏话,对着城头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喂!城里的月氏蛮子听着!俺们武威侯爷……呃,项将军!开恩啦!让你们那个……那个什么猪王(他把兀突支记成了猪王),带着他那帮龟孙儿,自己把自己捆起来,滚出来磕头!”
“还有你们这帮看热闹的!都他妈排好队!滚出来!不然俺们侯爷一生气,天雷滚滚,把你们全轰成渣渣!男的杀头!女的睡……呃,为奴!小孩摔死!老头烧死!”
他越喊越顺口,把自己听说书先生讲的骂阵词全搬了出来,还夹杂了不少大秦地方的污言秽语。原本庄严的劝降,硬生生变成了泼妇骂街般的羞辱。
城头上的月氏守军一开始还有点懵,仔细分辨了半天才大概听懂意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虽然败局已定,虽然内心恐惧,但作为军人和王都守卫者的最后一丝尊严被如此粗鄙地践踏,还是让他们怒火中烧!
“秦狗安敢如此!”
“欺人太甚!跟他们拼了!”
“将军!开城门!我等宁愿战死,也不受此辱!”
城头上群情激愤,弓箭手甚至忍不住探出身来朝着那秦军骑兵放了几箭,可惜距离太远,箭矢软绵绵地落在了半途。
那骑兵班长见城头反应激烈,还朝他射箭,吓了一跳,骂得更起劲了:“嘿!还敢放箭?一群不知死活的玩意!等着!等着爷爷们的大炮轰死你们这帮龟孙!” 骂完,自觉完成任务,拨转马头,一溜烟跑回本阵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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