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安置在总兵府厢房,那位刘太医被火速请来。他把脉片刻,眉头紧锁:“脉息全无……伤势极重,心脉受损,且有阴寒内力侵蚀……怕是……唉,尽人事听天命吧!”他连忙施针用药,竭力抢救。
我暗自运转《血刀经》意中极其隐秘的龟息假死之术,将生机压至最低点,配合伤势,便是太医也难辨真伪。
消息很快传开。南司掌刑千户杜文钊蓟镇遇袭,重伤濒死!凶手不明!
整个蓟镇高层震动,风声鹤唳。王勋一面严令彻查凶手,一面加派人手“保护”总兵府,实则监控。
我就这样“昏迷”了两天两夜。期间,王勋数次前来“探视”,言语痛心疾首,眼神却闪烁不定。各路官员、将领也纷纷前来,或真或假地表示关切。我皆不动声色,暗中感知着每个人的气息和言语,捕捉着蛛丝马迹。
第三天深夜,厢房内只剩一名小校看守。我感知到窗外传来三声极轻微的猫头鹰叫声——这是王头目与我约定的暗号!
他们来了!
我悄然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龟息术缓缓解除,微弱的气息开始恢复。
窗户被无声推开,王头目和另一名心腹番役如同狸猫般滑入,见到我清醒,又惊又喜:“千户!您……”
“嘘!”我制止他们,声音沙哑低沉,“东西呢?”
王头目立刻从怀中取出埋藏的令牌密令,低声道:“按您的吩咐,这两日弟兄们暗中查访,发现那日袭击者所用弩箭,虽抹去编号,但箭杆木料是本地特有的黑榆木,且淬毒手法,与军中斥候所用‘见血封喉’类似!刺客虽未抓到,但镇西北那片区域,驻防的是蓟镇副将马彪的营兵!”
马彪?此人并非王勋嫡系,素以勇悍贪婪着称,与督粮道王佥事过往甚密!
“很好。”我眼中寒光一闪,“王总兵那边有何动静?”
“王总兵表面震怒,实则排查雷声大雨点小。倒是马副将,这两日频繁出入总兵府,神色可疑。”
果然如此!王勋想借刀杀人,马彪则是那把刀!他们以为我已死或必死,定然松懈!
“听着,”我压低声音,“我重伤未愈是真,但死不了。此刻敌明我暗,正是机会!你立刻持我獬豸密令,秘密前往蓟镇监军太监处(监军太监直属内廷,与总兵素有制衡),出示证据,请他调派其直属的净军精锐,于明日拂晓,以‘护卫’为名,控制总兵府要害,尤其是马彪可能经过的区域!你们则带人埋伏于外,听我号令拿人!”
“是!”王头目凛然应命。
“另外,设法将我被救醒但神智不清、只反复念叨‘马’字的消息,‘无意’中透露给马彪的人。”我冷笑道,“逼他狗急跳墙!”
“明白!”
两人领命,悄然离去。
我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饵已撒下,网已张开。
马彪……王勋……
明日拂晓,便是收网之时!
肩伤依旧剧痛,但心中杀意,已如烈火般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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