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天花板上那个狰狞的大洞,精准地投射在琦玉的脸上,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嗯……”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习惯性地想抬手揉揉眼睛,却感觉头顶传来一种异样的、毛茸茸的温热感。
他伸手一摸,触感柔软,还伴随着一声细微的“啾”。
琦玉坐起身,把头顶那团白色的东西拿了下来,放在眼前。
小白似乎还没完全清醒,黑豆眼半眯着,在他掌心摇摇晃晃,像个蓬松的糯米团子。
“啊……是你啊。”
琦玉想起来了,昨天顺手捡了只小鸡。
“你怎么跑我头上去了……”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目光开始扫视自己的家。
这一看,睡意瞬间跑了大半。
墙壁上还有昨天战斗留下的刮痕和焦黑,虽然杰诺斯简单清理过,但痕迹依旧明显。
最扎眼的还是头顶那个大洞,边缘参差不齐,像一张嘲笑的巨口,阳光和灰尘一起肆无忌惮地涌进来。
透过这个洞,还能看到外面更加惨烈的景象。
原本就荒芜的无人区,现在更像被巨型犁耙翻过一遍,到处是碎石、坑洞和冻结、腐蚀的痕迹。
而最让他嘴角抽搐的,是窗外不远处,兽王那庞大却只剩下残破躯干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群乌鸦正聚集在尸体上,贪婪地啄食着残留的血肉,发出令人不适的“呱呱”声。
“唉……”
琦玉叹了口气,抓了抓光滑的头皮。
“这下麻烦大了,房子破成这样……”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掌心的小白身上。
“话说,你吃什么呢?”
他想了想,起身走到厨房,从一个米缸里抓了一小把生米,摊在手掌上,递到小白面前。
小白歪着头看了看那些米粒,黑豆眼里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嫌弃?
它用小喙轻轻啄了一粒,含在嘴里,并没有吞下去,而是歪着头,继续看着埼玉。
“不吃吗?挑食可不好。”
琦玉也没在意,把米粒放在一旁的小碟子里,准备先去弄自己的早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
“老师!早上好!我来了!”
杰诺斯推开勉强还能称为门的门,走了进来。
然而今天的他,与往常不同。
他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就十分沉重的金属工具箱,双手还各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建筑材料。
新的木板、合成树脂、涂料、甚至还有几块尺寸合适的透明强化玻璃。
“杰诺斯?你这是……”
琦玉看着仿佛搬家工人般的弟子,有些愣神。
“老师!”
杰诺斯将材料放下,发出沉重的声响,他表情严肃地环顾了一圈狼藉的公寓,电子眼中数据流快速闪过。
“昨日让老师的居所遭受如此破坏,作为弟子,我深感愧疚!因此,我今天特地带来了专业的维修工具和材料,务必在今日之内,将老师的家恢复原状!”
琦玉看着那一大堆东西,又看了看杰诺斯那认真到近乎执拗的表情,心里莫名地有点感动。
“啊…哦…那…谢谢了?”
“请您放心交给我!”
杰诺斯立刻开始行动。
他先是精准地测量了天花板破洞的尺寸,然后动用切割工具,将带来的木板进行修整。
他的机械臂稳定而有力,动作效率极高,焊接、固定、填充缝隙……每一个步骤都如同精密机械在运作。
琦玉则一边吃着简单的早餐面包夹煎蛋,一边看着杰诺斯忙碌。
小白安静地蹲在他的光头上,似乎把那里当成了它的专属座位,偶尔低头啄一下琦玉刚放下的米粒,依旧没吃进去,更像是在玩。
时间在叮叮当当的修复声中流逝。
杰诺斯不仅修复了天花板的大洞,还将墙壁的刮痕用腻子抹平,重新粉刷,甚至把有些松动的门窗也一并加固了。
他那份专注和高效,让埼玉都觉得,有个能干弟子好像……还不错?
期间,琦玉偶尔瞥向窗外,看到那些乌鸦还在兽王的尸体上啄食。
诡异的是,那些乌鸦吃下兽王的血肉后,身体似乎开始发生某种异变。
它们的体型没有变大,但羽毛变得如同金属般闪烁着晦暗的光泽,眼神变得更加凶狠。
最奇特的是,它们的翅膀下方,竟然畸形地长出了两只如同枯枝般的、覆盖着黑色羽毛的手臂,一只爪子握着一把像是肋骨磨成的粗糙小刀,另一只爪子则抓着一根形似叉子的骨刺!
“嗯?”
琦玉眨了眨眼,看着那些变得不伦不类、仿佛来自噩梦厨房的乌鸦。
“现在的乌鸦……都这么有个性了吗?”
他并没有太在意,毕竟在怪人频发的世界,动物变异也不算太稀奇,只要不来打扰他就行。
忙碌了几乎一整天,当夕阳的余晖再次洒落时,埼玉的公寓已然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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