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就冲这个理由,那我没法点头。”渔栏灿缓缓说道,“多一张牌,对我没半点实惠,我还得把碗里的饭分出去,换谁也不答应。”
渔栏灿的回应,其实在贺新的意料之中。
说到底,无利不起早,谁都不会白白出力,即便两人私交不错,合作也从不鲜见,可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这一点,贺新早就想得通透,自然也备好了后招。
“这一次你若肯帮我,让正府多批一张赌牌公开招标,等我这届博彩协会会长任期一满,我不再参选下任会长,这个位置,我让给你坐。
我来当副手,辅你上位。”
前一秒还懒洋洋靠在椅上的渔栏灿,话音未落,眼神骤然一凝,“你说真的?”
“我贺新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咱们认识几十年了,哪回我食言过?”贺新语气平稳,却字字掷地有声。
对贺新来说,会长头衔早已是身外之物,让出去不痛不痒;可对渔栏灿而言,这却是压了半辈子的一口气。
他财势早已不输任何人,真正在乎的,是那块招牌背后的名分与地位。
虽然同为澳岛博彩巨擘,可多年来贺新始终高他一头,会长之位屡争屡败,久而久之,他也几乎死心。
没想到,峰回路转,竟在此刻。
他对贺新的为人清楚得很,既然当面许诺,便绝不会反口。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为了拿下一张赌牌,贺新竟能把会长之位拱手相让。
这份代价,未免太大,让他不得不琢磨其中深意。
“我能不能问一句,这张牌,你打算交给谁?”
“沓水龙。”
渔栏灿一听,心头豁然开朗。
澳岛近来风起云涌,像他这种层级的人物,内情自比寻常人看得更透。
若非程子龙出手相助,贺新想从聂傲天手里夺回股权,谈何容易?
此前他还以为,贺新请动程子龙的筹码是聂傲天名下的那座赛马场。
如今看来,真正压箱底的,是这张即将放出的赌牌。
细想之下也合理——沓水龙自己就是一方豪强,区区一座马场,根本不够分量。
唯有这张含金量十足的赌牌,才配得上请动他亲自出山。
想通此节,渔栏灿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随之烟消散。
若他此刻横加阻拦,无异于同时得罪贺新和程子龙。
这两个都不是善茬,真要撕破脸,后果不堪设想——说得难听点,都是能连骨头都不吐的狠角色。
更何况,江湖行走,讲究的是人情世故。
损人不利己的事,他这种老江湖怎会去做?
“那你打算怎么把牌顺顺当当交到沓水龙手里?新牌一放,盯着的人可不少,万一走漏风声或操作失当,很容易惹祸上身。”
“走正规招标程序。”贺新淡淡一笑。
渔栏灿闻言,嘴角微扬,心下了然。
天下乌鸦一般黑,所谓“正规”,不过是披着合法外衣的操作罢了。
明面上公平竞标,暗地里手脚尽可做足。
有贺新在协会内部呼应,程子龙中标,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意见,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吩咐。”渔栏灿说道。
“暂时不用你出面,只希望这件事你能先守口如一。”
“放心,我懂!”渔栏灿点头应下。
他自己也清楚,这事对他只有好处。
再过半年,贺新就会正式卸任博彩协会会长一职,届时他顺理成章接位,名正言顺掌权。
现在能和程子龙这样有分量的人物搭上线,无疑是为将来铺路,何乐不为?
一周后,澳岛正府正式对外公布:将推出第三张赌牌,并以公开招标的形式进行竞投,凡具备实力的个人或组织皆可参与争夺。
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黑白两道掀起轩然大波。
澳岛赌场的油水有多厚,谁心里都有数。
贺新和渔校灿这十几年的崛起之路,早就说明了一切——在拿到赌牌之前,他们不过是江湖边缘的角色,如今却已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一间赌厅就能让一个帮派吃穿不愁,而一家赌场少说也有十几间厅。
赌牌不只是开一家赌场的通行证,而是拥有开设多家赌场的权利。
理论上,只要你有钱、有地,在澳岛建多少家都不受限制。
就像葡京集团,旗下不止葡京这一家赌场,除了葡京、金沙这类大型综合赌场外,还有不少中小型场子,全靠同一张牌照运营。
当然,实际开多少,还得几大巨头私下协调,毕竟同行竞争,谁也不愿把市场搅得太乱。
总而言之,谁能拿下这张新赌牌,等于抱上一只不断生金蛋的母鸡。
自从当年把两张赌牌分别交给贺新和渔栏灿后,澳岛几十年来从未增发过新牌。
如今突然放出第三张,消息刚一露风,几乎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势力都坐不住了,纷纷开始动作。
省岛,三联帮总坛。
清晨,帮主雷公正在自家花园里缓缓打着太极,修身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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