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京城最大的钱庄“通达钱庄”的掌柜周富贵,正坐在柜台后拨着算盘,忽然有伙计急匆匆跑来禀报。
“掌柜的,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要存钱!”
周富贵抬头,不以为意。通达钱庄百年老店,每日存钱取钱的客户络绎不绝,有何稀奇?
“何事大惊小怪?”他问。
“不,不是普通的存钱!”伙计喘着粗气,声音有些颤抖,“他们……他们说是要存公主府的银票,而且……而且公主府给的利息,比我们高出一成!”
周富贵手中的算盘珠子一顿,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银票?利息高一成?这简直是闻所未闻。通达钱庄从不给存钱的客户利息,能保住本金就不错了。
他立刻起身,来到钱庄大堂。只见大堂里挤满了人,许多都是京城的小商贩和普通百姓。他们手里拿着一张张精美的银票,正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什么。
“通达钱庄,你们也收银票吧?”一个中年汉子举着银票问。
“公主府的银票,听说存进去有钱拿,是不是真的?”另一个妇人凑过来问。
周富贵脸色铁青。他当然明白公主府的银票,这几日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但他从未想过,这银票竟然会直接冲击到钱庄的生意!
“诸位,银票并非我通达钱庄所发,我们……”周富贵正要解释,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周掌柜,为何不收银票?难道通达钱庄,连公主府的信誉都不认吗?”
杨昭缓步走入通达钱庄的大堂,李昭雪和李沐风、苏墨等人随行。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衫,面容清秀,神情温和,但话语中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周富贵看到杨昭,心头一跳。他早就听闻此人,金绣坊的方德海如今正被此人弄得焦头烂额。
“杨公子,这……这并非不认,只是……”周富贵支支吾吾,他不敢轻易得罪杨昭。
“只是什么?”杨昭温和地追问,“难道通达钱庄,不愿为京城百姓提供方便?还是说,周掌柜认为,百姓的银钱,不配得到回报?”
此话一出,大堂里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就是啊!我们存钱,钱庄拿着我们的钱去放贷,赚得盆满钵满,却连一文利息都不给!”
“公主府的银票,存进去就有利息,为何通达钱庄不肯?”
周富贵额头冒汗。他可以不理会杨昭,但不能不理会这些百姓。钱庄的信誉,才是立足的根本。
“杨公子说笑了,我通达钱庄自然是为百姓服务的。”周富贵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只是这利息……钱庄经营不易,实在……”
“经营不易?”杨昭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足有千两之巨。他将银票放在柜台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堂,“我公主府的钱庄,不仅收银票,还收实物银两,所有存入的银钱,每年都可获得一成利息。”
“一成利息?!”大堂里响起一片惊呼,百姓们眼睛都直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仅如此。”杨昭继续说,“若有急用,随时可取,绝不拖延。若存入金额巨大,我们还可提供专门的护卫护送。甚至,若有商贾需要周转,只要信誉良好,我们还可提供小额贷借,解决燃眉之急。”
他所说的每一条,都直击传统钱庄的痛点。传统钱庄存取不便,利息全无,放贷又只针对大户,且手续繁琐,利息极高。
周富贵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而是惨白。他明白,杨昭这哪里是来存钱,分明是来砸场子的!而且砸得如此光明正大,如此精准狠辣!
“这……这如何可能?”周富贵难以置信,他无法想象钱庄如何能支撑如此高的利息。
“周掌柜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公主府的钱庄一探究竟。”杨昭不急不缓,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容,“不过,今日我来通达钱庄,是想问问周掌柜,通达钱庄,是否愿意与公主府合作?”
合作?周富贵一愣,这又是什么意思?
“公主府的银票,将逐步取代实物银两,这是大势所趋。”杨昭话语平淡,却蕴含着不可逆转的趋势,“与其被时代淘汰,不如顺应潮流。通达钱庄若是愿意成为公主府银票的兑换点,并接受我们的新式经营理念,公主府愿与通达钱庄共享收益。”
他抛出的诱饵,巨大得让人难以拒绝。但同时,也意味着通达钱庄将彻底失去自主权,沦为公主府的附庸。
周富贵的脸色变幻不定,他明白,这杨昭给出的,是阳谋。接受,则钱庄地位不保,但至少能保住部分利益;不接受,则可能被公主府的银票冲击得颗粒无收。
大堂里的百姓们已经沸腾了,许多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公主府的钱庄存钱。
“周掌柜,考虑清楚。”杨昭没有催促,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京城钱庄众多,通达钱庄,并非唯一的选择。”
他留下了这句话,便带着李昭雪等人,离开了通达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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