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把额前的碎发吹得乱晃,跑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第三圈了,小腿像灌了铅似的沉,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他扶着膝盖喘气时,看见石缝里的野草正随着风轻轻摇晃。
生活就是这样啊,他忽然笑了,哪有永远的坦途。就像上周加班到凌晨改的方案被打回,就像昨天发现养了半年的绿萝偷偷枯了根。汗水滴在滚烫的地面,瞬间洇成小小的深色圆点。
他直起身,对着暮色里模糊的远山轻轻说:相信自己,你可以的。这句话像颗薄荷糖,让发紧的胸口忽然松快了些。重新迈开脚步时,风从耳边掠过,竟带着些微凉意的温柔。
他越跑越起劲,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放缓速度,从兜里掏出手机,是上司打来的。他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又是方案的事,忐忑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上司的声音却格外温和:“之前那方案重新评估了,通过了,客户很满意,辛苦你了。”他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微微泛红,那些加班的疲惫、被打回方案的沮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挂了电话,他加快了跑步的速度,像是要把所有的喜悦都通过这奔跑释放出来。就在这个时候,道路两旁的路灯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一盏接着一盏地亮了起来。那昏黄的灯光,如同温暖的阳光一般,轻轻地洒落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前方,那是一条看似无尽的道路,延伸向远方。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力量,仿佛所有的疲惫和挫折都在瞬间被这温暖的灯光所驱散。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宁静和美好。他知道,生活就像这条道路一样,有时会充满曲折和坎坷,但只要心中有信念,相信自己能够克服一切困难,那么总会迎来那一抹曙光,照亮前行的道路。
正当他沉浸在这温暖与希望中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哥哥,你看,星星出来啦!”他回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正拉着妈妈的手,仰着天真的小脸指着天空。顺着她的手指方向,他看到夜空中稀疏却明亮的星星,像镶嵌在黑色幕布上的宝石。小女孩的妈妈微笑着对他说:“生活里总有很多小确幸,就像这星星和路灯,在不经意间照亮我们。”他笑着点点头,心中满是认同。此时,一阵悠扬的吉他声飘来,他循声望去,是一个街头艺人在路灯下弹唱。那歌声温暖而治愈,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艺人走去。他站在一旁静静聆听,感觉自己正被这美好的氛围包裹着。这一刻,他明白生活中的美好总是不期而至,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带着这份温暖和力量,坚定地走下去。
就在他听得入神时,街头艺人停下弹奏,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艺人注意到他专注的神情,笑着问:“喜欢我弹的歌吗?”他点点头,“太好听了,感觉心里都被治愈了。”艺人热情地招呼他坐下,两人聊了起来。原来艺人曾经也和他一样,在职场遭遇挫折,迷茫中选择了街头卖唱,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生活的乐趣和意义。“生活不会一直糟糕下去的,就像这歌,有低谷也有高潮。”艺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若有所思地点头,感觉又收获了一份力量。这时,小女孩和妈妈也被歌声吸引过来,小女孩欢快地跟着节奏蹦蹦跳跳。看着这一幕,他心中满是温馨。夜渐深,他和艺人告别,重新踏上跑步的路。
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上洇着昨夜的雨痕,他踩着湿漉漉的天光往前走。步伐不快,却像踩着鼓点——每一步落下,鞋跟都在石板上敲出轻而稳的声响,像在跟自己说“别怕”。
风从巷口拐进来,卷着桂花香漫过来。他微微偏头,看见巷口老槐树的新叶在晨光里透亮,叶尖还挂着水珠,一晃,就滴进了树下的草窠里。卖豆浆的阿婆掀开蒸笼,白雾裹着香气扑出来,她抬头看见他,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木勺:“早啊,今天走得精神!”他也笑,声音里带着点刚醒的沙哑,却清亮:“早,阿婆!”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昨天投简历的公司发来的邮件。他没急着看,只是把手插得更深些,指尖触到内里磨出的毛边——那是去年找工作时,反复掏手机看消息磨的。那时总觉得路长得走不到头,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怕下一步就踏空。可现在,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沉稳地跳着,像擂鼓,却不再是慌的。
路过街角的花坛,几只麻雀蹦蹦跳跳地啄食着什么。他停下脚,看了会儿。一只麻雀胆子大,扑棱着翅膀飞到他脚边,歪着头瞅他。他慢慢蹲下身,摊开手掌。麻雀犹豫了一下,蹦跶着跳开,却没飞远,只是歪着头,黑亮的眼睛里映着他的影子。他忽然笑出声,觉得这小生灵的眼神真干净,像把整个天空都装了进去。
起身时,阳光正好爬上对面的屋顶,金闪闪的,把瓦片上的霜气都晒化了。他终于拿出手机,点开邮件。“面试邀请”四个字跳出来时,他深吸一口气,却没像从前那样手抖。只是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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