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断云涧的河面时,洛凡正在山坳里演练剑法,赤色的剑光在晨雾中舒展,如同一株破土的青竹,每一式都比上月沉稳了数分。丹田内的灵力已恢复七成,元胎境巅峰的气息在周身流转,只是神魂处仍有淡淡的滞涩,那是被林清玄魔气所伤的后遗症,还需要时间去恢复。
“该走了。” 他收剑入鞘,望着不远处炊烟袅袅的茅草屋,心里泛起复杂的滋味。
三个月来,阿箐每日为他熬药、采果,那双总是沾着草药汁的手,不知多少次抚平了他午夜梦回的惊悸,可南部洲的血海深仇如影随形,他终究不能久留。
推开茅草屋的门时,阿箐正蹲在灶台前翻烤灵鱼,蓝布裙的衣角沾着草屑,侧脸被火光映得微红,听见动静回头笑道:“今天的灵鱼特别肥,吃完再走吧?”
洛凡望着她清澈的眼睛,到了嘴边的告别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他知道阿箐身世可疑,屋后岩壁的洞口总锁着,每次问起都支支吾吾,可那双眼睛里的纯粹,却让他不忍深究。
“阿箐,” 他在矮凳上坐下,指尖摩挲着剑鞘,“我必须走了。”
阿箐翻鱼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声音低了些:“是要回南部洲吗?”
“是。” 洛凡点头,“林清玄未除,大仇还未得报,我不能……”
“我知道。” 阿箐把烤好的灵鱼递给他,鱼肉上泛着莹润的光泽,“你是干大事的人。这个给你。” 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十几颗晒干的凝灵果,“路上吃,能补灵力。”
洛凡接过布包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 ,那是常年揉捻草药磨出的痕迹,他喉头微动,终是起身道:“保重。”
阿箐没抬头,只是望着跳动的灶火,轻轻 “嗯” 了一声。
洛凡转身走出茅草屋,脚步沉重得不像要奔赴战场,他沿着山坳的小径往外走,晨露打湿了靴底,身后的炊烟渐渐缩成个模糊的白点,就在他即将走出谷口时,一阵急促的破风声突然从头顶掠过。
“在那儿!”
四个黑衣人如同猎隼般俯冲而下,玄色劲装外罩着暗纹斗篷,脸上蒙着铜质面具,只露出双淬着寒光的眼睛,他们落地时激起漫天尘土,元胎境巅峰的气息如乌云压顶,显然是冲着山坳深处去的。
洛凡的心脏猛地一缩,这身法、这气息,与林清玄等魔修如出一辙!他下意识地躲进灌木丛,只见四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祭出短刃,如狸猫般窜向茅草屋的方向。
“不好!” 洛凡拔剑出鞘,青灰色剑光撕裂晨雾,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要对阿箐下手,但那个总爱笑着递给他灵果的少女,绝不能重蹈师兄们的覆辙。
“嗤啦 ——”
剑光精准地斩向最左侧黑衣人的手腕,那人显然没料到会有埋伏,短刃脱手飞出,踉跄着后退半步。其余三人猛地回头,面具下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哪来的野狗,也敢管老子的事?”
洛凡不答话,剑光如织,将茅草屋护在身后,他能感觉到这四人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尤其是中间那个瘦高个,气息沉稳得如同深潭,显然是领头的。
“一起上,速战速决!” 瘦高个低喝一声,短刃带起残影刺向洛凡心口,另外两人左右包抄,剩下一人则绕后冲向茅草屋,分工明确,显然是久经杀戮之辈。
洛凡脚尖点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右手剑光,左手剑诀同时逼退三人,他算准绕后那人的轨迹,手腕翻转间,剑穗突然弹出,缠住对方的脚踝。那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洛凡趁机旋身一脚,正中他的胸口。
“咔嚓” 一声脆响,那人的肋骨应声而断,口吐鲜血倒飞出去。但另外三人的攻势已如潮水般涌来,短刃上泛着幽蓝的毒光,显然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洛凡咬紧牙关,将灵力灌注于剑身,他想起楚风教他的火焰诀,赵虎传授的防御技巧,王奎吵吵嚷嚷分享的步法心得,这些曾经被他嗤之以鼻的东西,此刻竟成了救命的稻草,剑光时而如烈火燎原,时而如磐石不动,以一敌三竟丝毫不落下风。
“有点意思。” 瘦高个的短刃突然变招,招式阴狠刁钻,专挑洛凡旧伤处下手,“可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洛凡的肩头被划开道血口,幽蓝的毒素迅速蔓延,半边身子瞬间麻木,他闷哼一声,被迫后退半步,露出个破绽,右侧的黑衣人抓住机会,短刃直刺他的丹田,那里正是他的元胎所在,一旦被破,修为尽废。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突然从山林里炸响!
金光如闪电般撕裂晨雾,一头丈高的金虎从松林中跃出,额间的竖瞳闪烁着猩红的凶光,它一爪拍向那名黑衣人,玄铁面具应声碎裂,整个人被拍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山君!” 洛凡又惊又喜,这正是阿菁说过的三眼金虎,五百年的修为竟已堪比筑域境初期,比之林清玄还要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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