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城门口的青石板路沾着露水,泛着冷光。
洛凡穿着一身灰布短打,腰间别着个空荡荡的货郎鼓,脸上是换颜丹勾勒出的憨厚纹路,眼下的卧蚕肥厚,鼻梁塌了半截,活脱脱一个走街串巷的小商贩。
他混在出城的流民里,指尖悄悄捏着一枚低阶敛息丹,将蜕神境三层的灵力压得比凡人还要微弱。
“站住!” 守城的血骨门探子突然伸手拦住他,那人穿着黑色劲装,袖口绣着半截骷髅纹,眼神阴鸷地扫过洛凡的储物袋,“里面装的什么?打开看看!”
洛凡连忙堆起假笑,双手奉上储物袋:“官爷您看,就几包针头线脑,给城外庄子送的货,不值钱的玩意儿。” 探子翻了翻,确实只有些寻常杂货,又踢了踢洛凡的腿,没藏武器,再看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终于挥挥手放行:“滚吧,别在城外逗留!”
洛凡躬身应着,快步走出城门,心里却松了口气,这换颜丹果然管用,连血骨门专门训练的探子都没看出破绽。他按照约定,绕到城外三里处的老槐树下,那里早已备好一辆破旧的木车,车上堆着干草,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洛凡抬头,只见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慢悠悠走来,身后跟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老妇人是真苏凝,脸上皱纹堆叠,连声音都刻意压得沙哑;少年则是阿菁,头发枯黄,穿着打补丁的布衣,将火灵珠和丹皇印都藏在贴身的绢袋里。
“刚才差点被认出来。” 苏凝走到树下,压低声音道,“守城的探子盯着阿菁看了半天,说她‘眼神太亮,不像饿了几天的乞儿’,我只好掏出枚低阶凝神丹,说她是我孙儿,得了热病才眼神发直,这才糊弄过去。”
阿菁揉了揉脸颊,换颜丹带来的僵硬感还没消退:“血骨门的人越来越警惕了,再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
洛凡点点头,掀开干草,露出车底的暗格:“先上车,我们顺着官道走,白天赶路,晚上找山洞歇脚,尽快赶到丹宗的接应点。” 三人钻进暗格,洛凡盖上干草,只留一道细缝透气,木车借着晨雾的掩护,缓缓朝着远方驶去。
这一路走得异常平静,血骨门的追兵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可越是平静,洛凡心里越不安,他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尤其是在夜里歇脚时,风穿过树叶的声音里,似乎藏着极轻的呼吸声,苏凝也察觉了不对劲,她取出丹宗的传讯玉牌,却发现玉牌的灵光比平时黯淡许多,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恐怕是有东西跟着我们。” 苏凝皱眉,指尖泛起淡金色灵光,扫过自己和两人的周身,却没发现异常。
直到第三日傍晚,三人在一处山洞歇脚,三人感觉已经冲出包围圈,便试着不再压制丹皇印,
没想到刚解开束缚,阿菁怀里的丹皇印突然自行飞出,悬在头顶,金芒暴涨,化作一道光柱,直直渗入她的眉心。
阿菁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一道黑色的细线从她眉心被剥离出来,在空中扭曲挣扎,像是活物,丹皇印金芒一闪,黑色细线瞬间被烧成灰烬,散成一缕黑烟。
“是血骨门的精神烙印!” 苏凝脸色骤变,“应该是假苏凝之前跟我们接触时,偷偷种在阿菁身上的,这烙印能追踪方位,还能偷听我们的谈话,难怪血骨门能一直跟上!”
洛凡捏起剑诀,警惕地看向洞口:“既然烙印被拔了,他们肯定会察觉,说不定已经在附近了!”
他的话音刚落,洞口突然传来一阵冷笑,紧接着,数十道黑色身影涌了进来,将山洞堵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正是假苏凝,她已经摘去了伪装,露出一张妖异的脸,左眼角有一道红色的骷髅纹身,嘴角勾着狠戾的笑:“你们以为换了脸就能逃掉?这精神烙印,可是我噬魂堂的独门秘术,没想到竟被这丹皇印发现了,不过也好,今日就做个了断,收拾了你们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
她身后,五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修士缓步走出,正是之前阻击过洛凡和阿菁的五大护法,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应道境后期的强横气息,灵力波动压得山洞顶部的碎石簌簌掉落。
洛凡注意到,假苏凝的锦袍上,绣着一朵完整的银色骷髅花,比五大护法的纹饰要繁复得多。
“你是血骨门的堂主?” 苏凝握紧了丹灵剑,剑身泛着淡金色的丹纹,“血骨门的堂主从不轻易露面,你们竟然为了阿菁,出动了一位堂主和五位护法?”
假苏凝嗤笑一声,抬手一挥,黑色的血魂鞭凭空出现,鞭身上缠绕着血色雾气:“主人要的人和东西,自然值得我们动用这么多力量,给自己选的葬身之地不错,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动手!” 假苏凝一声令下,五大护法同时出手,黑色的雾气从他们掌心涌出,在山洞中凝聚成五只巨大的骷髅爪,朝着阿菁抓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活捉阿菁,带走丹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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