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源火法相指尖凝聚的净化之光,悬而未决。那在焦黑逻辑经络上蔓延的悖论菌斑,如同附着在病人溃烂伤口上的毒苔藓,与深层的熵增混乱、乃至斗罗宇宙那些失控者癫狂的精神波动形成了恶毒的共生。强行清除,无异于刮骨疗毒,很可能引发灾难性的连锁崩塌。
法相漠然的混沌星辰眼眸中,倒映着菌斑蠕动时泛起的、令人心智紊乱的矛盾涡流。它缓缓收回了手,那团净化之光无声消散,化为更温润的源火气息,继续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脆弱经络的稳定,如同用最细的丝线吊着悬于深渊之上的巨石。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僵持。
斗罗宇宙,“星火”营地。
混乱在加剧。又有三处地点因能量淤积发生爆炸或异变。逻辑失控者的数量增加到了十七人。他们有的被强行制服,关押在临时用隔绝晶石搭建的牢笼中,嘶吼着矛盾的呓语;有的则在造成破坏后逃入了周边扭曲的环境,成为了移动的灾难源。
营地中央的逻辑篝火依旧在燃烧,但周围进行“星火共鸣”的人脸上已充满了恐惧和迟疑。每一次冥想都像是在雷区漫步,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共鸣,吸引来的是秩序的抚慰,还是混乱的吞噬。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营地指挥官,那位原星罗帝国将领,一拳砸在粗糙的晶石桌面上,眼中布满血丝,“我们必须找到办法,要么控制住那些发疯的人,要么…找到一条绝对安全的共鸣路径!”绝望的情绪在蔓延,甚至有人开始提议放弃共鸣,彻底隔绝与环境的能量交互,回到纯粹依靠体力的原始生存状态——尽管在这规则剧变的世界,这无异于慢性自杀。
胚胎腔室,源火法相核心。
古月娜的龙形轮廓,在深度的休憩中,额间那道象征着“空白权能”的银痕,如同呼吸般明灭。外界剧烈的规则冲突与悖论困局形成的巨大压力,如同无形的锻锤,持续敲打着它初生的意志。
它并未主动苏醒,但在其意志最深处,那“拒绝定义”的核心,开始本能地对弥漫在腔室中的“悖论”压力产生反应。空白权能印记微微发烫,一种并非攻击、也非防御的、更加玄妙的未名权柄,如同深藏于冰山下的潜流,开始悄然涌动。
这权柄无关力量强弱,而是一种关乎存在状态的干涉。它无法直接清除菌斑或修复经络,却开始极其微弱地影响着那些流经被菌斑污染经络的能量本身。
一丝即将注入斗罗宇宙、原本注定要催化某个幸存者体内混乱熵增的悖论能量流,在流过古月娜龙形轮廓附近时,其内部那尖锐矛盾的“自由=格式化?”意念,仿佛撞上了一层绝对光滑、绝对中立的无形壁障。
“定义…冲突…无意义…”一个极其模糊的意念从古月娜沉眠的意志中掠过。
那丝悖论能量流像是被“祛魅”了,其中强行附加的、令人疯狂的矛盾意义被短暂地悬置、剥离了片刻!虽然能量本身携带的熵增混乱特性依旧存在,但那最致命的、直接攻击心智逻辑的“悖论之毒”,却被奇迹般地中和了!
这影响的范围极小,持续时间极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某个恰好处于这丝“被净化”能量流投射点的斗罗宇宙个体来说,却是天壤之别。
斗罗宇宙,隔离牢笼。
一个刚刚被送进来的年轻魂师(原唐门弟子),正痛苦地抱着头蜷缩在角落。他的皮肤下不时鼓起混乱的能量包块,眼中交替闪烁着狂躁与恐惧,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放我出去…不…格式化掉这痛苦…自由…枷锁…” 他正处于彻底失控的边缘。
就在这时,一丝极其微弱的、来自胚胎腔室的、被古月娜无意识“祛魅”了悖论之毒(但仍有熵增混乱)的能量流,穿透维度,恰好笼罩了他。
没有治愈,没有安抚。这丝能量流依旧混乱,甚至让他体内的能量躁动了一丝。
但是,那如同魔音灌耳、不断撕扯他理智的“自由=格式化?”的悖论呓语,突然消失了。
年轻的魂师猛地一愣,狂躁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清明。虽然身体的痛苦和能量的混乱依旧,但那最根本的、导致他精神崩溃的逻辑陷阱,暂时解除了!
“我…”他喘着粗气,看着自己颤抖的、闪烁着不稳定能量的双手,虽然依旧恐惧,但思维恢复了最基础的连贯性,“我刚才…差点…被那些可怕的想法…吃掉…”
他不再是完全失控的疯子,而是一个承受着巨大痛苦和危险的、意识清醒的伤员。这细微的差别,至关重要。
几乎在同一时间,悬浮于源火法相之上、众生星环中那道一直静静流淌的、属于霍雨浩的温暖金色流光——“归家之路”,似乎感应到了下方斗罗宇宙中那个短暂恢复清明的个体所散发出的、微弱却真实的“求生”与“渴望回归”的意念。
归家之路流光,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它并未离开星环,却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纯粹由“指引”与“守护”意念构成的金色辉光,如同跨越星海的蒲公英种子,悄无声息地飘落,融入了那丝即将消散的、“被祛魅”的能量流末端,一同落在了那个年轻魂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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