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系统的主屏幕上,代表IT总监王振峰内部网络地址的红点,像烧红的烙铁般死死钉在地图中央。那跳动的数据包轨迹,每一条都清晰指向海外未知服务器,冰冷的二进制代码此刻成了最铁证的“供词”——这个在集团内部披着“技术权威”外衣的人,竟是藏得极深的蛀虫。
陆寒洲盯着屏幕,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眼底翻涌的风暴几乎要冲破表面的平静,他抓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声音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安保部,现在、立刻去信息技术部,把王振峰控制住,不准他碰任何电子设备!内审部和法务部负责人,带上所有证据文件,十分钟内到我办公室集合,晚一秒都不行!”
他太清楚时间的重要性了。王振峰在IT部深耕十五年,手里攥着多少系统后门没人知道。一旦对方察觉风声,删掉服务器日志、切断与外部的联系,再想追查“观测者”和沈氏的关联,恐怕就要多绕好几个圈子。
可命令刚传出去三分钟,办公桌上那部暗红色的专线电话突然响了。铃声尖锐,像根针猝不及防扎进紧绷的空气里——这个号码,全公司只有一个人能拨通,那是他的母亲,董事长沈静仪。
陆寒洲的指尖顿了顿,瞳孔微缩。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快?是安保部有人走漏了风声,还是母亲早就盯着王振峰的动向?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稳:“母亲。”
“寒洲,王振峰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电话那头,沈静仪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却带着与生俱来的权威感,像一层无形的压力压下来,“马上停手,让他回岗位上,不准任何人动他。”
空气瞬间像被冻住了。
陆寒洲握着话筒的手猛地收紧,指骨泛白,连话筒外壳都被捏得微微发烫。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强压着喉咙里的火气,一字一顿地问:“母亲,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王振峰用职权偷核心技术机密,‘守护者’抓拍到的数据包轨迹清清楚楚,证据就摆在这儿!”
“证据?”沈静仪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就凭林悦搞出来的那个系统,抓了点所谓的‘异常信号’?寒洲,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王振峰在集团干了十五年,从IT部刚成立就跟着,当年晟煊数据中心迁移,是谁连续三天三夜守在机房?现在你凭几句‘异常’,就要动他?”
她根本不给陆寒洲插话的机会,语气突然软下来,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像在“规劝”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现在抬头看看窗外,多少媒体盯着晟煊的动静?多少老股东等着看我们陆家出乱子?这个时候动核心部门的总监,员工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跟着陆家干,功劳再大也落不下好,到时候人心散了,集团根基就摇了,你懂不懂?”
“莫须有?”陆寒洲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他偷的是‘守护者’的核心架构!那是晟煊未来对抗‘观测者’的底牌,是林悦和技术部熬了三个月才搭起来的框架!动摇根基的不是我,是他这种吃里扒外的蛀虫!”
“够了!”沈静仪厉声打断他,声音里的怒意再也藏不住,“我说了,不准动他!王振峰不是普通员工,他是你外公当年亲自招进来的人,是沈家在晟煊的眼线!你动他,就是打沈家的脸,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陆家卸磨杀驴!”
这句话像一把刀,彻底划破了母子间最后一层温情的面纱。陆寒洲终于明白,母亲不是不知道王振峰有罪,她只是选择了“包庇”——为了沈家的颜面,为了她手里那点权力平衡,真相和公司利益,都可以往后放。
“所以,”陆寒洲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为了沈家的脸面,就可以让内鬼继续偷机密?就可以放任他和外面的危险势力勾结?母亲,这就是您口中的‘对集团负责’?”
“危险势力?”沈静仪的语气又变得讥诮,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你是说陆怀瑾,还是那个连底细都查不清的林悦?寒洲,你能不能成熟点?王振峰就算有错,也只是小错,大方向不能乱!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不是听信一个外人的话,把公司搅得鸡犬不宁!”
她顿了顿,像是在调整情绪,又换上语重心长的语调:“你是陆家的继承人,以后晟煊都是你的。做决定前,能不能多想想家族和集团的利益,别总凭着个人好恶来?为了林悦,你把技术部的权力都交给她,已经让很多老臣不满了,现在还要为了她动王振峰?你想把陆家的江山,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吗?”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沈静仪根本不给陆寒洲反驳的机会,直接下了最终结论,“王振峰我会处理,调去后勤信息中心管系统维护,级别和待遇都不变。这已经是看在他多年功劳上的宽容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母亲,还想当陆家的继承人,就立刻按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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