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战略抉择
时间在“幽影”安全屋内仿佛被压缩、拉长，又再度压缩。
作战情报室成了不夜城，浓重的咖啡味几乎掩盖了原本的金属和尘埃气息。
凌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最后一点冷咖啡灌入喉咙，苦涩的液体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主屏幕上那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的关系图——中心是马卡洛夫和“铁砧”，延伸出去的是神秘的“商人”，以及最新出现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寂静回声”。
“‘寂静回声’的破解进度如何？”
凌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连续的高强度脑力劳动让他也感到了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公爵”瘫坐在他的指挥椅上，原本整齐的金发现在像是个被轰炸过的鸟窝，防蓝光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
他面前的数个屏幕上，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奔涌，各种解码程序和算法正在全力运行。
“对方的加密方式……见鬼的专业，”
“公爵”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抓起旁边能量饮料喝了一大口，“不是常规的军用加密，掺杂了大量自定义的非标准算法。‘商人’要么拥有一个顶级的密码学团队，要么……他本人就是个怪物。”
他敲击键盘，调出一个分析窗口。
“不过，我们并非全无收获。通过流量分析和信号触发模式比对，我们确认‘寂静回声’是一个即将发动的攻击行动，而且规模不小。‘货物已备妥’暗示攻击所需的特定装备已经到位。而‘交付’时间点在行动之后，这说明‘商人’对马卡洛夫成功完成‘寂静回声’抱有极大信心。”
凌风走到白板前，在“寂静回声”下面划了一条线。
“一个需要特殊装备、让幕后支持者都信心十足的攻击行动……目标会是什么？政治象征？经济中心？还是……”他的笔尖顿了顿，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大规模杀伤？”
这个词让整个情报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维克托下意识地裹紧了膝盖上的毛毯，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戴维斯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护具，眼神凝重。
“我们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破解密码上，”
凌风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必须主动出击。‘公爵’，利用我们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包括那些非官方的情报网络，悬赏一切与‘寂静回声’相关的情报，哪怕是谣言也好。同时，分析马卡洛夫势力近期的所有异常调动和物资集中情况。”
“已经在做了，”
“公爵”点点头，指了指旁边一个屏幕，上面滚动着从各种灰色渠道汇集来的信息碎片，“信息很杂，需要时间过滤。”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监控外部通讯频道的技术人员抬起头：“头儿，收到‘凯尔’（Gaz的代号）的加密通讯请求，标记为‘紧急’。”
“接进来。”
凌风精神一振。
141特遣队的情报渠道有时能提供意想不到的视角。
通讯接通，Gaz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背景带着些许无线电干扰的杂音：“‘幽灵’（‘幽影’的代号已互相确认），我们这边抓到一条小鱼。一个试图在黑市兜售‘铯-137’原料的中间商，喝多了吹牛，提到最近有大人物在搜集这类‘脏东西’，用于一个‘能让欧洲金融市场闭嘴’的大场面。”
“铯-137……”
维克托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那是制造脏弹的主要放射性原料之一！不需要核裂变，只需要常规炸药将其扩散……污染区域数十年无法居住，造成的恐慌……”
“能让欧洲金融市场闭嘴……”
凌风瞳孔骤缩，“苏黎世！国际金融峰会！”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连接了起来！
“寂静回声”——脏弹攻击——苏黎世金融峰会！
马卡洛夫的目的不是瞬间毁灭，而是制造持续性的恐慌和经济瘫痪，这比一颗炸弹的短期破坏力更符合他制造混乱的终极目标。
“‘商人’提供的‘货物’，很可能就是制作脏弹的关键部件或者成品！”
凌风语速极快，“Gaz，情报可信度多少？”
“来源品级不高，但细节吻合度很高，而且时间点太巧了。”Gaz回答
“我们正在追查这条线，但需要时间。普莱斯队长已经向相关方面发出了非正式预警，但你知道，没有确凿证据，大规模疏散或加强戒备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可能打草惊蛇。”
“我明白。”
凌风大脑飞速运转。
时间，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等待141确凿证据，或者等待“公爵”完全破解，都可能错过拦截的最佳窗口。
他目光扫过作战情报室里的每一张面孔。他看到了紧张，看到了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等待命令的坚定。
“我们不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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