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的阳光斜斜铺在青砖上,王九击指尖还残留着叩击窗棂的微凉,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着熟悉的笑语:“王九击,你这县衙倒是比山寨的聚义厅气派多了!”
话音未落,张馨怡已掀帘而入。她身着一身靛蓝布裙,裙摆沾了些尘土,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发间却别着朵刚摘的野菊,平添几分娇俏。见王九击独自站在窗前,她快步上前,伸手便挽住他的胳膊,下巴轻轻抵在他肩头,语气里带着嗔怪:“你现在可真出息了,连县城都敢打!我在山寨里听说你带着弟兄们攻城,心都快跳出来了。”
王九击转过身,顺势将她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后背,感受着她身体的温热。他低头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担忧,声音放得柔缓:“让你担心了。不过你也知道,县里那些绿营兵和团练都是些乌合之众,平日里只会欺负百姓,真打起来根本不是咱们山寨弟兄的对手。”
张馨怡抬起头,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话是这么说,可刀剑无眼,万一你有个闪失……”话说到一半,她便被王九击低头堵住了唇。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消了气,只余下满心的踏实,手臂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
亲热片刻,王九击才松开她,指腹擦去她唇角的薄红,轻声道:“别担心,以后我会更小心。我已经让人把后院的东厢房收拾好了,那里向阳,还带个小院子,你就住那儿,比山寨舒服些。”
张馨怡笑着点头,伸手理了理他皱起的衣领:“我听你的安排。你刚占了县城,肯定有不少事要忙,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王九击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满是暖意:“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先去后院歇着,晚点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送走张馨怡,王九击脸上的柔和褪去,重新换上沉稳。他走到案前,拿起之前陈敬之送来的铁匠名册,指尖在“县城铁匠十人”那行字上顿了顿,随即大步往外走,吩咐士兵:“去把山寨来的五个铁匠师傅请来,再让人把县城里的十个铁匠都叫到前院,就说我有要事安排。”
二十分钟后,十五名铁匠齐聚县衙前院。山寨来的五个师傅都是满脸风霜,手上布满老茧,腰间还别着常用的铁锤;县城的十个铁匠则显得有些拘谨,不时偷偷打量着周围的士兵,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安。
王九击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洪亮:“今天叫各位来,是要给大家安排个正经差事。咱们刚占了威远县,以后兵器修补、农具打造都离不开铁匠,所以我决定,把城里所有铁匠铺都集中起来,就设在城东原县丞的宅子里——那里院子大,厢房也多,够大家干活。”
他顿了顿,见众人脸上露出惊讶,继续说道:“这个新作坊,正式取名‘威远县锻造厂’。山寨来的五位师傅,你们经验丰富,还是担任主班;县城的十位铁匠,你们熟悉本地情况,担任副班,协助主班统筹活计。以后厂里的用料、火候,都要听主班调度,有不明白的地方,咱们互相商量,务必把活计做细做扎实。”
山寨的刘铁匠率先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大当家放心!,定不辜负您的托付!”
县城的铁匠们见主班是山寨来的老手,又听闻有固定的作坊和活计,不安渐渐消散,纷纷跟着应和:“愿听大人吩咐!”
王九击点头,又道:“还有学徒的事。县城原有五十名铁匠学徒,加上山寨来的二十名,一共七十人,都编入锻造厂,跟着主班、副班学手艺。往后学徒每月发一斗米,做得好的还能涨,只要好好干,以后都是锻造厂的骨干。”
这话一出,连后面跟来的几个学徒都激动起来,纷纷叩谢。王九击看着眼前的场面,知道锻造厂的事算是定了,又叮嘱道:“刘师傅,你们五个先带着人去县丞老宅收拾,把炉子、风箱都搬过去,缺什么工具就去库房领,让陈敬之给你们优先调配。”
安排完锻造厂的事,王九击没歇片刻,又让人把各步兵部的部将,旗总、劈山炮部的部将都叫到正堂。众人刚进门,就见案上摊着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扩军的数目,顿时都屏住了呼吸。
“今天叫各位来,是要议扩军的事。”王九击手指点在纸上,开门见山,“咱们刚占了威远县,要守好这地盘,兵力必须跟上。首先,先从县城百姓里招募一百二十六人,作为各部的补充兵,这些人要挑身强力壮、家里无牵累的,招进来后先跟着老兵操练,熟悉兵器。”
“是!”负责招募的王二叔立马应下,他是山寨老人,性子耿直,最擅长挑选好苗子。
王九击继续说道:“接下来是步兵部的扩充。现在咱们有七个步兵部,每个步兵部辖两个旗,每个旗再增加一个队,每队三十人。算下来,一个步兵部要加六十人,七个步兵部就是四百二十人。这些人百姓里挑。”
各旗总闻言都面露喜色,兵力增加,意味着部伍的战力更强,他们齐声应道:“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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