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晨雾未散,一柄寒刃已悄然抵在沈微婉后腰。
“沈县主,三皇子问你,联盟的诚意到底在哪?”黑衣暗卫的声音淬着冷意,指尖的刀刃几乎要划破她的骑装。
沈微婉面色不改,反手摸出一枚鎏金虎符碎片,精准塞入对方掌心:“告诉三皇子,这是他早年遗失的信物,我镇国公府的诚意,就藏在这‘破釜沉舟’里。”
暗卫审视片刻,收刃隐入密林。身旁的春桃吓得手心冒汗,压低声音:“小姐,萧承泽的人竟如此警惕!”
“他自负又多疑,若不试探再三,反倒反常。”
沈微婉指尖摩挲着腰间景渊所赠的匕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备好信号弹,这场猎场大戏,该开锣了。”
晨曦渐盛,染白了京城郊外的猎场天际。
马蹄声踏碎晨雾,成队的皇家仪仗、世家车马缓缓驶入猎场正门。
锦旗招展间,铁甲寒光与绫罗华彩交织,看似一派盛景,实则每一处角落都藏着紧绷的弦。
既有萧承泽的私兵死士,也有萧景渊的暗卫伏兵,更有她这位双面谍暗中布下的棋局。
沈微婉身着一身利落的骑装,墨发高束。
目光锐利如鹰,扫过猎场入口处值守的禁军——其中几位面孔陌生,正是萧景渊提前替换掉的、与萧承泽有牵连的将士,此刻皆神色肃穆,按约定行事。
“小姐,靖王殿下派人传来消息,永安侯府的队伍已入猎场东侧,萧承泽与永安侯并肩而行,神色如常。”
春桃将一枚小巧的竹牌递到她手中,那是暗卫传递平安信号的信物。
沈微婉指尖摩挲着竹牌,颔首道:“知道了。
按计划行事,信号弹藏好,没有我的指令绝不可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她忽然勒转马头,对春桃吩咐道:“你再去通传三皇子,就说联盟之事,落雁谷一叙,过时不候。”
春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握紧藏在衣襟内侧的红色信号弹,重重点头:“小姐放心,春桃这就去。”
说罢便催马绕开人流,悄然往萧承泽的方向去了。
不多时,春桃折返,附耳道:“小姐,三皇子殿下仍未完全放心,只说片刻后到,还追问镇国公府为何要冒谋反风险。”
沈微婉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又抽出一支刻着“沈”字的玄铁箭羽。
递与春桃:“把这个也给他,这是父亲亲兵制式箭,让他看清,我镇国公府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春桃接过信物快步离去。待沈微婉行至落雁谷入口,萧承泽已带着两名亲信等候,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她,锦袍下的手按在佩剑上,指节泛白,戒备未消。
他接过虎符碎片与箭羽,摩挲着熟悉的纹路与锻造痕迹,眼底闪过讶异,随即让亲信守在谷口两侧形成合围,自身勒马向前。
“沈县主约我至此,既拿出了这两样东西,不妨说说,你所谓的联盟,到底有几分真心?”
萧承泽语气带着三分试探、七分倨傲,“你镇国公府手握京郊三营兵权,与萧景渊亦敌亦友,犯不着冒诛九族的风险。
此刻突然弃他投我,莫不是想做他的眼线,来套取本王的部署?”
沈微婉叹了口气,语气添了几分沉郁与急切:“殿下该知‘功高盖主’的隐患。
我镇国公府虽握兵权,却早已被陛下猜忌,前几日皇上约谈时,话里话外皆是‘鸟尽弓藏’的敲打。”
她抬手按在胸口,语气愈发恳切:“萧景渊更联合文官弹劾我们,巴不得我镇国公府出事好收编兵权。
而殿下有问鼎帝位的实力,我若助殿下成事,往后便是从龙之臣,既能保全家族,又能得泼天富贵,这一线生机,我为何不要?”
萧承泽挑眉,目光仍带着审视,忽然话锋一转,抛出暗藏的试探:“既如此,你可知萧景渊今日在猎场的主帅是谁?
他最信任的暗卫首领,又藏在何处?这些事若你能说清,才算是真的与他划清界限。”
沈微婉心中一凛,知晓这是萧承泽的最后试探,面上却丝毫不慌。
沉吟片刻便从容应答:“萧景渊今日以禁军副统领李嵩为明面上的主帅,实则暗中让心腹暗卫首领‘影’坐镇猎场北侧高坡,负责调度暗哨。
不过李嵩看似忠心,实则与靖王府有旧怨,未必会全力配合。
而‘影’虽厉害,却有个软肋——他妹妹被安置在京郊别院,这便是他的死穴。”
这些信息半真半假,主帅与暗卫位置属实,却是萧景渊故意泄露给她、用以取信萧承泽的“弃子”,而“影”的软肋则是她编造的诱饵。
萧承泽立刻抬手示意,一名亲信悄然离去核实。
不多时,亲信折返,对着萧承泽微微颔首,证实了主帅与暗卫位置的真实性。
萧承泽脸上的戒备终于稍减,却仍未完全放下心防:“即便如此,你如何保证,事成之后不会倒戈相向?毕竟,镇国公府的兵权,若再依附新帝,确实能稳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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