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 柳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手臂上被红光擦过的地方泛起一片乌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肉里蠕动。他强行压下识海的震荡,将太无之力凝聚于剑尖,狠狠刺向地面的根须。
“铛!” 青铜剑刺入赤土三寸,黑白光芒如蛛网般蔓延,所过之处,地下的根须纷纷化作光点消散。但神树的再生之力再次显现,断裂的根须末端很快又长出新的嫩芽,带着更浓烈的红光,从其他方向钻了出来。
柳青的呼吸开始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动用太无之力湮灭根须,都像是在与整个天地的法则对抗,消耗远超预期。而神树的攻击却源源不断,根须断裂的速度,甚至赶不上它再生的速度。
“放弃吧。” 神树的声音带着蛊惑,“你斗不过我的。你的道,讲究‘破妄’,可我本就是‘妄’的根源。你灭得越多,我再生得越快,因为你的每一次攻击,都在给我提供‘存在’的证明。”
柳青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愈发坚定。他看着那些不断再生的根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神树的再生虽然恐怖,但其根须上的金色符文,在每一次修复后都会黯淡一瞬,像是某种能量的短暂亏空。
那是它的破绽。
“提供证明?” 柳青突然笑了,笑声在赤土上空回荡,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无’。”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的黑白光芒突然收敛,尽数涌入青铜剑中。剑身上的铜绿彻底剥落,露出暗哑的铜色本相,而那些黑白纹路却如活过来一般,顺着剑刃向上攀爬,直至剑尖凝聚成一点极致的 “虚无”。
那一点 “虚无” 没有光芒,没有力量,甚至让人无法感知它的存在,却让神树的根须猛地一顿,叶片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感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威胁。
“你要干什么?” 神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恐。
柳青没有回答,只是举剑指向神树的躯干。他的身影在赤土上拉出一道残影,速度快到极致,仿佛与虚空融为一体。那些从四面八方缠来的根须,在靠近他的瞬间,竟像是失去了目标般停滞在半空, 太无之力已将他的气息彻底抹去,让他暂时处于 “不存在” 的状态。
“嗤 ——”
青铜剑刺入神树躯干的刹那,没有能量爆发,没有光芒闪烁,只有一片死寂。
剑尖触及的地方,神树的木质躯干没有断裂,没有消融,而是直接化作了一片透明,仿佛从未存在过。那片透明以剑尖为中心,向四周快速蔓延,所过之处,金色符文无声碎裂,根须失去依托般垂落,连带着周围的空间都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不是湮灭,而是 “抹除”。 从法则层面,暂时抹去神树在这片空间的 “存在” 印记。
“吼 ——!”
神树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整个躯干剧烈摇晃,叶片如雨点般坠落。被抹除的区域无法再生,因为那里的 “存在” 印记已被暂时清空,再生失去了最基本的锚点。
柳青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强行催动 “抹除” 几乎抽干了他大半的太无之力。他踉跄着后退,看着神树躯干上那片不断扩大的透明区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只要太阳还在,神树的印记迟早会重新覆盖这片区域。
但至少,他争取到了时间。
神树的攻击停滞了,根须在半空中痛苦地扭曲,却不敢靠近那片透明区域。它的声音带着暴怒与忌惮:“你…… 你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它终于确定,柳青身上藏着某种它无法理解的变数,那变数甚至能影响大道的运转,让 “抹除” 这种禁忌之术成为可能。
柳青没有理会它的嘶吼,只是握紧了几乎要脱手的青铜剑。他转身望向无纹领域的方向,那方向便传来两声震彻寰宇的长啸。紫黑色的雷霆如巨龙般撕裂云层,金色的龙影裹挟着苍茫古意,两道身影踏着光河的余波,瞬间降临赤土之上。
董辉周身缠绕着狂暴的紫电,衣袍猎猎作响,曾经的阴郁被一种锋锐的决绝取代。他抬手间,紫色雷光便在掌心凝聚成一道扭曲的雷矛,眼神锁定神树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这棵破树,就是你折腾的根源?”
小龙的身形已比从前高大许多,金色龙鳞上流淌着老龙残识的古朴纹路,它张口喷出一道灼热的龙息,将几根袭来的根须烧成灰烬,声音带着少年的质感:“柳青,我们来帮你!”
柳青见二人气息稳固,眼底闪过一丝暖意,旋即沉声道:“神树根系与其他八棵相连,能量互通,且能直接汲取太阳之力,恢复极快,小心它的再生!”
话音未落,神树已因三人的气息而彻底暴怒。原本缓慢恢复的透明区域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无数根须如暴雨般从虚空砸落,每一根都带着法则层面的重压,地面的赤土被碾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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