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在泥沼中等待,可能招致强盗到来。
含义:已经陷入了危险的边缘(泥沼),处境艰难,行动不便。在这种环境下等待,很容易招致外来的侵害(致寇至)。象征在险境中等待时,必须格外警惕,提防意外的祸患。
九三故事:
沙洲上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禹和他的族人们已经能够通过水色的微妙变化预知洪峰的来临,通过风中携带的泥沙判断上游的水情。他们甚至开始熟悉洪水的声音——那不是单一的咆哮,而是由无数种声响组成的交响:主流深沉的轰鸣,支流轻快的奔涌,浪花拍岸的节奏,还有泥沙在水底移动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但禹知道,这还不够。
“我们看到了洪水的面孔,听到了它的声音,”一天傍晚,他对聚集在一起的族人说,“但我们还没有触摸到它的骨骼。”
他指向远方那片混沌的水域。在那里,洪水退去后留下了一片广袤的沼泽区,泥泞不堪,危险四伏。
“那里,”禹的声音凝重起来,“才是洪水真正栖息的地方。”
族人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片沼泽区弥漫着不祥的雾气,枯死的树木像白骨般伸出泥面,偶尔有气泡从淤泥中冒出,破裂时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你要去那里?”族叔的声音里满是担忧,“那可是死地啊!人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禹点头:“需于泥。”
这三个字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等待的位置已经从安全的“郊”、过渡的“沙”,进入了危险的“泥”。这是真正踏入洪水领地的一步。
经过周密准备,禹挑选了十名最精壮的汉子组成勘探队。他们打造了特制的宽底木筏,准备了长杆和绳索,每个人都配备了救生浮具和防身武器。
出发那天清晨,雾气浓重,沼泽在朦胧中更显诡异。女人们默默地为男人们系紧装备,孩子们睁大眼睛看着父亲们走向那片未知的领域。
“记住,”禹临行前嘱咐道,“我们不是去征服,是去倾听。保持警惕,但不要恐惧。”
木筏缓缓驶入沼泽。一开始,水还算清澈,能够看到水下摇曳的水草和游动的小鱼。但随着深入,环境逐渐变得险恶起来。
淤泥越来越厚,木筏行进艰难。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殖质气味,蚊虫成群结队地袭来,叮咬在人们暴露的皮肤上。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长杆插入淤泥和拔出的咕噜声,以及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怪叫。
“看那里!”一个年轻人突然指向左侧。
众人望去,只见一具野牛的尸体半陷在泥中,已经腐烂大半,白花花的蛆虫在眼眶中蠕动。几只秃鹫站在尸体上,警惕地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
“这地方不欢迎我们。”一个队员低声说,声音有些发抖。
禹却俯身捞起一把淤泥,仔细嗅了嗅,又用手指捻开观察:“这些泥沙来自西方山脉,说明洪水的源头比我们想象的更远。”
他取出羊皮卷,用炭笔记录下这一发现。这种冷静专注感染了众人,大家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向前探索。
三天过去,勘探队已经深入沼泽腹地。他们发现这里并非死地,而是有着独特的生态系统:泥滩上有各种动物的足迹,水中有奇特的盲鱼,空中飞着适应沼泽环境的鸟类。禹仔细记录着一切,他知道,了解洪水的生态环境,也是治水的重要部分。
第四天傍晚,他们在一片稍高的泥岛上扎营。这里有几棵幸存的枯树,可以提供柴火。队员们疲惫不堪,很快就围着营火睡着了。
禹却保持警惕。他注意到泥滩上有一些不属于勘探队的足迹——人类的足迹,而且似乎是不久前留下的。
“有人来过这里。”他推醒族叔,低声说。
族叔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可能是其他部落的猎人吧?”
禹摇头:“足迹很杂乱,不像猎人的步伐。而且你看——”他指向泥地上一处模糊的印记,“这里有人拖拽重物的痕迹,不像是猎物。”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禹心中升起。他增加了守夜的人手,要求大家和衣而卧,武器放在手边。
然而,连日的疲惫最终战胜了警惕。后半夜,守夜的人也打起了瞌睡。
就在这时,危机悄然降临。
一伙面目狰狞的汉子正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向营地逼近。他们衣衫褴褛,身上涂着泥浆作为伪装,手中拿着粗糙但致命的武器——石斧、木矛、还有用兽骨磨制的匕首。
这些都是被洪水逼得走投无路的人,聚集在一起成了流寇,以抢劫为生。他们在沼泽中如同鬼魅,来去无踪,附近的部落闻之色变。
一个队员起夜小解,刚走到营地边缘,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捂住口鼻,锋利的骨刃划过他的喉咙。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警告。
杀戮开始了。
流寇们如饿狼般扑向睡梦中的勘探队员。惨叫声划破夜空,惊醒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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