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征伐凶险,守持正固以防危险。变革之言需多次讨论,要有诚信。
含义: 变革中若贸然激进(征凶),则凶险;需守正防危(贞厉)。变革的主张要反复商讨(革言三就),以诚信取信于人(有孚)。象征变革需凝聚共识,避免独断。
九三故事:
朝歌城的空气,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绷欲裂。
革新推动的“考绩法”与“十一税制”在部分区域的试行,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不断扩大,也彻底惊醒了沉睡的巨兽——盘踞朝堂数百年的旧贵族集团。
最初的震惊与措手不及过后,以费仲、恶来为首的旧贵族巨头们,开始疯狂反扑。
他们先是动用掌控的言路,在帝辛面前极尽谗言之能事,将革新描绘成“结党营私、动摇国本、图谋不轨”的奸佞。幸而帝辛沉迷酒色,对这些奏疏大多置若罔闻。
明的不行,便来暗的。
一夜,革新从官署返回居所,途经一段僻静巷道。突然,两侧屋顶跃下数名蒙面黑衣人,手中利刃在惨淡月光下泛着寒光,直扑革新而来!
“征凶!”
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全身。革新心中一凛,他虽通晓礼乐射御,却非搏杀高手。眼看刀锋及体——
“铿!铿!”
数道身影从暗处抢出,刀剑交错,火星四溅,堪堪挡住这致命一击。是子服及其麾下忠心兵士!他们早已遵照革新嘱咐,暗中加强护卫。
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搏杀在巷内展开。最终,刺客丢下两具尸体,仓皇退去。
子服提着一柄滴血的青铜剑,脸色铁青:“革新兄!他们竟敢公然行刺!这是宣战!我们不能再忍了!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他身后的几名年轻将领更是群情激愤:“请大人下令!我等愿率兵踏平费仲、恶来府邸!”
血气上涌,复仇的火焰在每个人眼中燃烧。若此时顺应这股怒火,调动手头力量强硬反击,朝歌立刻就会陷入血腥的内斗与清洗。
革新看着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呼吸粗重了一瞬,但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萁伯老师的教诲,浮现革卦爻辞。
“征凶,贞厉。” 他喃喃道。
贸然以武力征伐、激进对抗,结果必然是凶险的。必须守持正固,防范危险。
他睁开眼,目光已恢复清明,抬手压下了子服等人的激昂:“不可。”
“为何不可?!”子服急道,“他们已亮屠刀,难道我们引颈就戮?”
“非是退缩,而是避其锋芒,击其要害。”革新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等变革,是为清除积弊,拯溺天下,非为逞一时血气之勇,陷都城于战火。若此刻火并,正中彼等下怀,他们可借机污我等为叛乱,请王命镇压。届时,玉石俱焚,变革大业毁于一旦,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他环视众人:“此刻,需‘贞厉’——坚守正道,如履薄冰,防范风险。”
“那……难道就任由他们刺杀挑衅,无所作为?”一名将领不甘地问。
“非也。”革新摇头,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他们用刀剑,我等用道理。他们用阴谋,我等用阳谋。他们欲使我等‘征凶’,我偏要‘革言三就’!”
“革言三就?” 辛申若有所思。
“不错!”革新颔首,“变革的主张,需反复商讨,凝聚共识。费仲、恶来代表不了所有旧贵族。其中亦有心存社稷、通晓时务者。我等当设法与之沟通,陈说利害,争取分化,至少……要让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保持中立,甚至理解支持。”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连稷禾都觉得难以置信:“与他们……商谈?无异与虎谋皮啊!”
“事在人为。”革新目光坚定,“况且,我等需向所有人证明,变革非为争权夺利,排挤异己,而是‘有孚’——心怀诚信,为公义,为天下。”
他看向子服:“加强戒备,但绝不可先行挑衅。”又看向辛申:“劳烦辛申兄,梳理旧贵族中,哪些人尚可理喻,哪些人家族产业受新政影响其实不大,甚至可能长远受益。”最后对稷禾道:“老司徒,请您联络几位德高望重、虽守旧但为人正直的故交,代为传达我愿与各方会谈之意。”
接下来的日子,革新顶住内部“主战派”的压力,顶住外部旧贵族持续的舆论攻击和零星骚扰,开始了艰难而危险的“游说”之旅。
第一次会盟,在一处中立府邸。
到场的是几位地位不高、态度相对温和的旧贵族。革新坦诚布公,详细解释“考绩法”并非要剥夺所有世袭特权,而是希望引入竞争,让有能者居之,避免庸碌之辈误国。他列举了大量因世袭无能而导致地方治理混乱、家族最终衰落的案例。
会谈气氛凝重,对方疑虑重重。但革新不回避问题,不空谈大义,只摆事实,讲道理。结束时,虽未达成任何协议,但对方眼中的敌意明显减少了几分。至少,他们确认了革新并非疯癫的破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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