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的月光像层薄霜铺在 “界通号” 的甲板上,林砚正用绸布擦拭桃木剑,剑身在月色下泛着冷光。船尾突然传来木板的吱呀声,像是有人踩在松动的甲板上,但石蛋明明在船舱里整理鱼探仪的数据。他抬头望去,只见船舷边立着个模糊的白影,衣袂在夜风中飘动,却听不到半点风声。
“谁在那里?” 林砚握紧剑柄,剑穗上的同心结玉佩微微发烫。白影缓缓转过身,月光照亮了那张脸 —— 肤色白得像浸了水的纸,眼眶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不像活人。它没有回答,只是朝着青岛 “界通号” 的方向伸出手,指尖滴落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的黑液,落在甲板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是‘水煞’。” 春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举着照妖镜对准白影,镜面射出的金光让对方剧烈颤抖,“蒲三叔说过,这是溺死者的怨气所化,常在月夜的船上作祟,专拖活人下水。” 她从腰间解下个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月华草,“这草的阳气能压制它的阴气。”
白望月的额间月牙痕泛着冷光,他迅速调整能量屏障的频率,将阳气输出调到驱邪模式。船身周围的符文突然亮起,形成个金色的囚笼,水煞被困在里面,发出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它的能量场很不稳定。” 少年盯着控制器屏幕,“里面混杂着船难死者的怨念,和我们世界的邪祟不同,更依赖水域的阴气。”
墨影的黑丝突然暴涨,缠绕住水煞的四肢,丝线接触到黑液的地方冒出白烟。“它的怨气里有海灵晶的气息。” 女孩的声音带着惊讶,“像是从鲛洲海域跟着我们回来的,可能被界通号的能量吸引了。” 她往丝线上注入月华草汁液,水煞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隐约能看到里面漂浮着无数细碎的船板碎片。
石蛋举着鱼探仪冲出船舱,屏幕上的能量波纹呈现出扭曲的人形,与光带里检测到的陌生能量流有几分相似。“它在吸收船底的阴气!” 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抖,仪器突然发出红光,“青岛那边的船也遇到了!梁高强说他们的船舱里出现了个穿蓑衣的影子,正往罗盘上泼水!”
林砚的桃木剑突然出鞘,剑刃划过空气时发出龙吟,与水煞的尖啸碰撞出无形的冲击波。他踩着船舷的符文跃起,剑尖精准地刺入水煞的胸口,那里正是怨气最集中的地方。黑液飞溅的瞬间,水煞的身体化作无数水珠,每个水珠里都映出张痛苦的人脸,随后被月光蒸发成白雾。
“罗盘失灵了!” 春燕突然喊道。驾驶舱里的黄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死死指向船尾的方向,而 GPS 屏幕上的坐标开始闪烁,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她拿出备用罗盘,发现指针同样指向船尾,仿佛那里有块巨大的磁石。
白望月调出船底的能量分布图,发现阴气浓度最高的地方有个模糊的轮廓,像是艘沉船的残骸。“下面有艘古代的商船。” 少年的额间月牙痕与残骸产生共鸣,“水煞就是从那里来的,沉船里的怨气滋养了它几百年。”
墨影蹲在船边,黑丝探入水中,片刻后浮出水面,丝线上缠着块腐朽的船板,上面刻着 “顺风号” 三个字。“这船三百年前在这片海域失踪,船上载着去京城赶考的举子。” 她辨认着板上的字迹,“日志里说他们遇到了风暴,船长发誓要让所有乘客陪葬,结果全船人都成了水煞。”
梁高强通过对讲机传来急促的声音:“我们的锚链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他的屏幕上显示着水下画面,团漆黑的东西正缠绕着锚链,仔细看是无数只苍白的手,“科学家说这是‘怨缠’,水煞的群体形态,必须同时驱散两边的怨气才能破解!”
林砚立刻让白望月调整能量屏障,将两艘船的屏障连成个巨大的能量网。“用海灵晶增强阳气!” 他对着对讲机喊道,同时将块海灵晶嵌进桃木剑的剑柄,“鲛洲的晶体能净化怨气,比单纯用月华草有效!”
白望月将海灵晶粉末撒向能量线路,符文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金色的能量网沉入水中,激起大片白色的泡沫。墨影的黑丝与青岛那边的电磁网交织,将沉船残骸包裹其中,丝线上的月华草汁液与海灵晶粉末融合,形成道绿色的光膜。
石蛋举着鱼探仪监测水下,屏幕上的怨气浓度开始下降,那些苍白的手渐渐松开锚链,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水中。“它们在道歉!” 少年惊讶地说,仪器捕捉到段微弱的声波,像是无数人在低声说 “谢谢”,“沉船里的举子怨念散了,他们想让我们把这个带走!”
只青铜笔从水中浮起,笔杆上刻着 “青云” 二字,笔尖还残留着朱砂的痕迹。林砚伸手接住,笔身传来刺骨的寒意,却没有恶意。春燕用照妖镜照了照,镜面映出群穿着长衫的书生,对着他们拱手作揖,随后化作青烟消散。
黎明时分,两艘船终于摆脱了水煞的纠缠。青岛的 “界通号” 升起信号旗,表示一切正常,林砚让石蛋将青铜笔收好,这东西虽带着阴气,却没有邪性,反而能在夜里发出微弱的光芒,像盏小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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