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走下论剑台时,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截衣袖,肋下的疼痛随着呼吸阵阵加剧,更难缠的是那股阴寒剑气——它像无数根细冰针,在经脉里四处游走,让她的灵力运转滞涩如泥,连指尖都泛着冷意。若不是背后的古剑撑着大半身体,她恐怕早已栽倒在地。
“小满!你怎么样?”柳晴的声音带着哭腔,第一个冲上来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黏腻的血迹时,身子明显一颤。几个师兄弟也围了上来,有人递上伤药,有人警惕地挡在她身前,生怕再出意外。
“先回去。”林小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没有接柳晴递来的止血散,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的人群——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比之前多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有好奇,有惊叹,还有毫不掩饰的探究,甚至藏在眼底的贪婪,像针一样扎得她皮肤发紧。
一行人簇拥着林小满往别院走,所过之处,喧闹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窄路。议论声顺着风飘过来,字字句句都戳在林小满心上:
“最后那下指法你们看清了吗?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听我师父说过,那像是失传的‘点星指’!她一个青云宗弟子,怎么会这个?”
“还有她那把剑!从头到尾没出鞘,却能挡下绝杀剑,肯定是灵器!”
“这林小满藏得也太深了……”
林小满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攥着古剑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她知道,最后被迫使出的点星指,还有古剑暴露的异常,已经把她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真正的高手,绝不会放过这些蛛丝马迹。
回到青云宗别院时,玄矶长老已经站在院门口等了。他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此刻却脸色铁青,看到林小满满身是血的样子,眉头拧成了疙瘩,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浑厚的灵力瞬间涌入她体内。
“好阴毒的剑气!”玄矶长老的手指微微发抖,语气里满是怒意,“这是暗影阁的‘绝杀剑意’,他们竟敢在论剑大会上明目张胆地对我青云宗弟子下杀手!城主府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两枚丹药,一枚塞进林小满嘴里,一枚碾碎了敷在她的伤口上。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进丹田,缓缓驱散着经脉里的阴寒,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随后,玄矶长老又在林小满的房门外布下一层淡金色的禁制,灵力波动沉稳厚重,能挡住筑基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你安心养伤,外面的事交给宗门。”玄矶长老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郑重,“谁敢动我青云宗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林小满点点头,心中一阵暖意。她回到房间,刚躺在床上,疲惫感就如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老范在剑里嘟囔了一句“这老头还算靠谱”,随后便彻底陷入了沉睡。
可她不知道,就在她沉睡时,天剑城的暗处,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各种算计如同蛛网般悄然织就。
城主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天剑城主坐在太师椅上,一身玄色锦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威严,气息如渊似海,让人不敢直视。他面前的水镜正反复回放着林小满与韩七交战的最后片段,尤其是林小满使出点星指的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查清楚韩七的来历了?”城主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站在一旁的亲信躬身回话:“回城主,已经查清了。他用的是暗影阁的绝杀剑,身份信息全是伪造的,背后的人藏得很深,暂时追不到线索。”
“暗影阁……”城主冷哼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敢在我天剑城的论剑大会上动手,他们是嫌命太长了。青云宗那边有什么动静?”
“玄矶长老已经正式递了抗议文书,要求我们严查此事,还请我们加强别院的安保。”
“安保自然要加强,不能再出乱子。”城主的目光重新落回水镜上,盯着林小满背后的古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这个林小满,倒有些意思。她那柄剑,还有最后那式指法,你怎么看?”
亲信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那柄古剑气息古朴,似乎已有灵智,但具体品阶看不出来。至于那指法……属下查遍了当今所有门派的典籍,都没有记载,倒像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战技。”
“上古战技……”城主喃喃自语,手指停顿了片刻,“继续盯着她,有任何动静,立刻汇报。”
“是!”
与此同时,天剑城另一处隐秘的宅邸内,谢知遥正看着同样的水镜回放。他脸上没了往日的温润笑容,眼中满是发现猎物的兴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简。
“点星指!果然是上古战技的残篇!”谢知遥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还有那柄剑,虽然没完全苏醒,却能挡住绝杀剑意,灵性比我预想的还要强。剑鸣谷的感应没错,它肯定和那场上古论道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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