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迪士尼的霓虹尚未点亮,玩了一下午、电量再次告急的逸辰溪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贺屿森胳膊上,被半拖半抱着塞进了车里。一上车,他就瘫在后座,有气无力,但脑袋里关于吃的雷达却率先重启成功。
“贺屿森……”他声音拖得老长,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前排驾驶座的椅背,“晚上吃什么啊?饿死我了……”
贺屿森刚系好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那个瘫成一滩泥的家伙,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逸辰溪的“点菜”欲望,也拉开了每晚例行的“晚餐拉锯战”序幕。逸辰溪立刻来了精神,从后座爬起来,扒着前排座椅的靠背,脑袋凑到贺屿森耳边,开始如数家珍地报菜名:
“吃火锅吧!就我们常去那家!我想吃毛肚黄喉虾滑肥牛!”逸辰溪眼睛放光,仿佛已经闻到了牛油锅底的麻辣鲜香,“这个天气,吃火锅最舒服了!”
贺屿森目视前方,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否决得毫不留情:“上火。你上次吃完第二天就长痘,闹腾了一星期。”理由充分,无法反驳。
逸辰溪噎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悻悻地缩回后座,但不到三秒,又提出了新方案:“那……吃日料?就你上次说食材很新鲜的那家 Omakase?我想吃海胆甜虾和牛!”他试图用高级食材诱惑。
“腻。”贺屿森的否决依旧简洁有力,甚至带着点嫌弃,“生冷东西吃多了胃不舒服,而且昨天才吃过类似的。”——其实昨天吃的是法餐,但在他嘴里,仿佛高级料理都一个味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逸辰溪的小脾气上来了,音量提高,“那烤肉总行了吧!滋滋冒油的那种!我知道新开了一家韩式烤肉,评价可好了!”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肉片在烤盘上发出的诱人“滋滋”声。
贺屿森从后视镜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烟大。吃完一身味儿,难受。而且烤肉油脂重,不健康。”
“……”逸辰溪彻底没辙了,气鼓鼓地瘫回后座,抱着胳膊,开始无理取闹:“随便随便随便!那你倒是说个能吃的啊!这不吃那不吃,喝西北风算了!”
贺屿森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只是专注地开着车。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系统运作的微弱声响。逸辰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巴撅得能挂油瓶,肚子里配合地发出“咕噜”一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他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前排的贺屿森,对方依旧是一副冰山脸,但逸辰溪敏锐地捕捉到他嘴角一丝几不可查的松动。他知道,这场“拉锯战”快有结果了。
果然,在下一个红灯路口,贺屿森缓缓停下车,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像是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抉择,然后用一种极其“不耐烦”的语气宣布:“吵死了。那就去‘粤珍轩’吧,喝点粥
“吵死了。那就去‘粤珍轩’吧,喝点粥,清淡。”贺屿森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勉为其难,仿佛这个选择是为了堵住逸辰溪的嘴,而非其他。
然而,“粤珍轩”三个字一出,逸辰溪原本垮着的小脸瞬间由阴转晴,眼睛“唰”地亮了,几乎要放出光来!天知道,“粤珍轩”的招牌虾饺皇、酥皮流沙包、蜜汁叉烧肠粉,还有那煲得软糯鲜香的艇仔粥,是他最近馋了多久的美味!他刚才怎么就把这家给忘了!果然,贺屿森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好啊好啊!粤珍轩好!”逸辰溪立刻变脸,像只得到小鱼干的猫咪,兴奋地又在后座坐直了身体,扒着椅背,开始得寸进尺地点菜,“我要吃虾饺!流沙包!凤爪!排骨!红米肠!还有……”
“安静点。”贺屿森打断他的报菜名,绿灯亮起,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到了再点。”
“哦。”逸辰溪乖乖坐好,但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要点多少才能吃回本(虽然每次都是贺屿森付钱)。
车子很快抵达了那家装修雅致、环境清幽的粤菜馆。侍者显然认识他们,恭敬地将他们引到常坐的靠窗位置。
一落座,逸辰溪就迫不及待地抓过菜单,开始他例行的“画圈圈”点菜法。他几乎将菜单上所有带图片的、看起来好吃的点心和小菜都指了一遍,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哦对了,这个看起来也不错!”
贺屿森则慢条斯理地翻着菜单,对逸辰溪的“疯狂”点单行为视若无睹。等到逸辰溪心满意足地将勾画得密密麻麻的点菜单递给侍者时,贺屿森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菜单给我看一下。”
侍者依言递回。贺屿森拿起笔,目光快速扫过逸辰溪的“杰作”,然后开始毫不留情地“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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