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事务殿,还没等林墨喘口气,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便急匆匆地迎面而来,正是苏婉。
此时的她,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明媚飒爽,俏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眉头紧锁,甚至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林墨!”看到林墨,苏婉立刻快步上前,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找你有事,很急的事!”
林墨脚步一顿,看着苏婉这副模样,心中微微诧异。苏婉性格直爽要强,能让她急成这样,甚至露出些许脆弱,事情定然不小。
“何事?”林墨言简意赅。
苏婉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一把拉住林墨的胳膊,将他拽到殿旁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设下一个简单的隔音结界,这才急切地开口道:“是我家族出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我们苏家主要经营矿产,有一种独有的‘紫纹矿’,是炼制某些高级灵甲和阵盘的核心材料,一直供给郡城几大家族和官方。三天前,家族一支最重要的运输队在天风郡外的黑风峡遭袭!护卫死伤惨重,整整一车的紫纹精矿原石…全被劫走了!”
林墨目光一凝。黑风峡是通往郡城的必经之路,治安向来不差,敢对苏家这种郡城大族的商队下手,绝非普通劫匪。
“对方手段干净利落,明显是早有预谋,而且实力极强,带队的三长老是武灵一重,也受了重伤!”苏婉语气沉重,“丢失这批矿石还是其次,关键是,这批矿石是交付给郡守府和星陨阁下属一个商盟的定金!如果不能按时交付,我们苏家不仅要面临巨额赔偿,信誉更是会彻底扫地,以后在天风郡恐怕再难立足!”
林墨立刻抓住了关键点:“星陨阁?”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名字。
“对!”苏婉点头,脸上忧色更浓,“最麻烦的是,对方袭击后,故意留下了一点线索…一枚刻有黑市特殊标记的令牌。那令牌指向郡城西区的‘鬼市’!”
“鬼市?”林墨眉头微挑。他听说过这个地方,是郡城地下交易的黑市,龙蛇混杂,见不得光的东西都在那里流通,背景极其复杂。
“家族长老推断,劫匪很可能想将紫纹矿在鬼市迅速脱手。家族已经派人去查了,但鬼市那地方…规矩特殊,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我们苏家的人进去,很容易被盯上,根本查不到核心。”苏婉咬着嘴唇,“而且时间太紧了,离交付期限只剩七天!”
她抬起头,带着一丝恳求看向林墨:“林墨,我知道你神识异于常人,感知敏锐。而且你刚来郡城不久,面孔生,不容易被注意。我想…我想请你帮我,一起去鬼市探一探!或许…或许能发现点什么线索!报酬方面,我们苏家绝对……”
“可以。”林墨没等她说完,便直接打断。
苏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墨答应得如此干脆,甚至连报酬都没问。
“你…你答应了?”
“嗯。”林墨点头,“何时动身?”
他与苏婉虽谈不上深交,但此女性格不坏,在考核时也曾出言相助。更重要的是,此事牵扯到星陨阁!他隐隐觉得,这次抢劫恐怕没那么简单,背后或许就有星陨阁的影子。于公于私,他都有必要走这一趟。
苏婉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和感激的神色,连忙道:“鬼市要子时后才真正热闹起来,我们亥时在学院西侧门汇合?需要准备一些隐藏身份的东西,鬼市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好。”林墨应下。
亥时末,月黑风高。
学院西侧门偏僻处,林墨准时出现。他换上了一身毫无特征的灰色布衣,脸上戴着一个苏婉准备的普通黑木面具,气息收敛,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低阶散修。
很快,另一个戴着白色狐脸面具、穿着宽大黑袍的身影也悄然出现,从身形上看正是苏婉。她递过来一件同样款式的黑袍让林墨穿上。
“走吧,跟紧我。鬼市入口经常变换,需要有人引路。”苏婉压低声音说道,语气凝重。
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避开主道,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行。
约莫一炷香后,苏婉在一处毫不起眼的死胡同前停下。她走到墙边,有节奏地敲击了某几块墙砖。
扎扎扎……
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墙面竟然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阶梯入口。一股混杂着各种古怪气味的空气从下方涌出。
“跟上。”苏婉率先走入。
阶梯向下延伸很长,两侧墙壁上挂着昏暗的油灯,光线摇曳,映照出扭曲的影子。耳边开始传来隐约的、压抑的交谈声和讨价还价声。
走完阶梯,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石窟出现在眼前。石窟顶部镶嵌着一些发光的苔藓和矿石,提供着微弱的光源。下方则是密密麻麻的摊位和流动的人群。
所有人都穿着宽大的袍子,戴着各式面具,遮掩着身份。交易进行,大多以手势和眼神交流,偶尔有低语,也迅速被周围的嘈杂吞没。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药草味、金属锈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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