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指节分明的手捻着那枚净天学府的令牌,目光却沉沉落在桌案上摊开的极北地图——哭嚎深渊的阴煞标记、冰原魔兽的爪痕图注,无一处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与危险。
他正欲起身收拾行装,腰间的传讯符却毫无预兆地灼热起来,淡蓝色的灵光大盛,竟隐隐带着一丝急促的战栗。
是苏婉。
林墨指尖一勾,传讯符落入掌心。灵力注入的刹那,苏婉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直接撞入识海:“林墨,速归!青岚城生变,苏家被围,为首者是……是你林家二长老林震山!他……他还勾结了云家残余!”
“林震山?”
这个名字狠狠扎进林墨眼底,原本因规划前路而略显平和的气息骤然冻结,周身温度骤降。
他五指收紧,传讯符在他掌心几乎要被捏碎。林震山——这个与云家暗通款曲、屡次在家族内刁难、排挤他父亲林战的二长老,竟敢选在此时发难?不仅兵围苏家,更勾结云家余孽搅乱青岚城……这是认准了他远在天武学院,鞭长莫及,欲彻底掌控林家,甚至对他父亲不利?
“苏家不容有失,而林家这积年的脓疮,也该挤干净了。”
他转身,目光穿透轩窗,越过学院层叠的楼阁,遥遥望向南方青岚城的方向。极北的冰心玉髓固然紧要,但苏婉是他在北域为数不多的坚定盟友,昔日若无苏家倾力相助,他未必能顺利踏入天武学院;而林震山这颗毒瘤若不彻底铲除,父亲林战便永无宁日,林家气运也将持续衰败。
更有一丝冥冥中的感应,此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仿佛一条沉寂多年的因果线,在此刻被骤然绷紧。
没有丝毫犹豫,他将极北地图利落卷起收入储物戒,身形一闪,已直奔古尘长老的洞府。
古尘的洞府依旧杂乱无章,酒坛东倒西歪。老疯子正翘着腿,优哉游哉地灌着酒,见林墨疾步闯入,斜眼一瞥:“刚出那鬼地方,就又来扰老子清静,惹上什么麻烦了?”
“弟子需立刻南下,回青岚城。”林墨言辞斩钉截铁,“林家二长老林震山勾结云家余孽,兵围苏家,意在颠覆林家,对我父亲不利。”
古尘喝酒的动作猛地一顿,浑浊的老眼眯起,周身那看似颓废的气息中透出一丝厉色:“林震山?那老猢狲……哼,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放下酒葫芦,目光深沉地看向林墨,“小子,你可知林家祖上,曾与云家有过一段盟约?后来林家某一代先祖为利所驱,背弃誓约,夺了本该属于云家的一份大机缘。这份债,这笔扭曲的因果,一直纠缠着林家气运,世代难消。林震山今日之举,看似争权夺利,实则是这沉积数十年的恶果,借他之身爆发了。”
林墨心神一震,原来如此!许多家族内部的蹊跷、林震山与云家勾结的深层缘由,此刻仿佛有了一条隐约的线索。他眼神愈发冰寒:“无论是何因果,既然由我撞上,便由我来了断。”
“好!这才像老子的弟子!”古尘咧嘴,露出赞许却又带着几分凝重的笑容,“去吧!但你记住,你此去,不仅是救人平乱,更是要以身为棋,入局斩断这条腐朽的因果线!这或许也是你父亲迟迟无法彻底掌控林家局面的根源所在。”
他伸手在怀里掏摸片刻,取出一枚触手冰凉的黑色令牌抛给林墨:“拿着!老子当年在青岚城也算有点薄名,些许旧部或许还认此物。遇事权衡,但该下杀手时,绝不可手软——了断因果,需用雷霆手段!”
林墨接住令牌,其上那个苍劲的“尘”字隐隐发烫。他紧握令牌,躬身一礼:“弟子明白,谢师尊!”
“速去速回!别堕了威风!”古尘挥挥手,重新抓起酒葫芦,眼神却追随着林墨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林家积年的宿债……也该到头了。”
林墨未走学院正门,而是悄然潜入后山密道——秦岳的耳目或许仍在窥伺,他不想横生枝节。密道出口位于外围山林,他刚踏出阴影,灵觉便捕捉到两道隐晦气息自身后锁定而来。
“星陨阁的鬣狗,阴魂不散。”
他脚步不停,指尖暗金色的涅盘星火悄然流转。身后两人见行踪暴露,不再隐藏,黑衣蒙面,手持淬毒短刃,疾扑而至,刃锋直指后心。
“自寻死路。”
林墨身形微侧,避开第一道毒刃,右手扣住那人手腕。涅盘星火顺指尖瞬间涌入,那人身形一僵,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体内灵力便被点燃,眨眼间化作一团人形灰烬,飘散落地。
另一人亡魂大冒,抽身急退。林墨冷哼一声,左脚轻跺地面,太极星漩的吞噬之力勃发,将其硬生生扯回。袖中弑魂锥滑入掌心,指尖轻弹,一道黑芒如索命之镰,精准没入其眉心。
“呃啊!”
黑衣人身体剧烈一颤,神魂已被撕裂,软软栽倒,气息全无。
林墨面无表情地收回弑魂锥,看都未看地上尸骸,身形化作一道模糊残影,朝着南方青岚城方向疾驰而去。星陨阁的人已盯到学院外围,更坚定了他必须速战速决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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