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的御花园内,暮春的风裹挟着牡丹的香气,掠过汉白玉栏杆,吹得池面泛起细碎涟漪。李世民身着淡青锦袍,手捏折扇,看似在赏玩池中游鱼,眼底却藏着几分焦灼——自被杨广扣在长安,他已有半月未曾收到太原的消息,父亲李渊的练兵进展、三弟李元霸的近况,都像隔了层浓雾,看不真切。
他正想借故离开这牢笼般的宫苑,身后却传来一串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世民哥哥!你怎么躲在这儿?”
李世民心头一紧,转身时已换上温和笑意。杨如意提着鹅黄宫装的裙摆快步走来,发间珍珠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眉眼间满是灵动:“我找了你好几天,都没在宫苑里见着你,还以为你故意躲着我呢。”
“公主说笑了。”李世民拱手行礼,语气带着几分疏离,“臣近日需帮陛下整理各地奏折,事务繁忙,并非有意避嫌。”他深知自己与杨如意的身份鸿沟,更清楚宇文家的人正盯着自己,与公主走得太近,只会徒增麻烦。
杨如意却不察他的顾虑,伸手挽住他的衣袖,将一朵刚摘的粉牡丹递到他面前:“你看这牡丹开得多好,父皇说这是西域进贡的品种,叫‘醉西施’。我帮你插在衣襟上好不好?”
李世民刚想推辞,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回廊下,一道银甲身影正驻足而立——正是天宝大将宇文成都。对方手握凤翅镏金镋的柄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双虎目死死盯着他与杨如意相触的衣袖,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李世民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听闻宇文成都对杨如意心存爱慕,此刻见两人亲近,怕是已动了杀心。
果不其然,宇文成都大步流星地走来,铠甲碰撞发出“铿锵”声响,每一步都带着怒意。他无视李世民,径直看向杨如意,语气却带着隐忍的火气:“公主,宫苑之中男女授受不亲,李世民乃戴罪之人,公主不该与他走得太近,免得落人口实。”
“我与世民哥哥说话,与你何干?”杨如意皱起眉头,将李世民往身后护了护,“世民哥哥是父皇请来的客人,不是什么戴罪之人,你休要胡说!”
宇文成都脸色一沉,目光转向李世民,语气冰冷如刀:“李世民,你不过是太原李家的质子,也配与公主并肩而行?若识相,就离公主远些,免得自取其辱!”
李世民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宇文将军此言差矣。臣与公主论诗赏景,光明正大,何来‘自取其辱’之说?倒是将军,这般疾言厉色,怕是有失大将风度。”
“你敢顶撞我?”宇文成都怒极,右手已按在凤翅镏金镋的镋尖上,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将李世民刺穿。杨如意见状,立刻挡在两人中间,对着宇文成都怒喝:“宇文成都!你想干什么?这是皇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再不走,我就去告诉父皇!”
宇文成都看着杨如意护着李世民的模样,心里的妒火与恨意交织,几乎要将他吞噬。可他深知杨如意在杨广心中的地位,若是真闹到皇帝面前,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他强压下杀意,对着杨如意躬身行礼,语气却依旧冰冷:“臣不敢违逆公主,只是望公主自重。”说罢,他狠狠瞪了李世民一眼,转身拂袖而去,银甲的寒光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冷厉的弧线。
待宇文成都走远,杨如意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李世民:“世民哥哥,你别往心里去,宇文成都就是这样,总觉得谁都配不上我。”
李世民苦笑摇头:“多谢公主解围,只是日后,臣还是与公主保持距离为好,免得给公主惹来麻烦。”他心里清楚,今日之事,已让宇文成都对自己的恨意更深,往后在长安的日子,怕是会更加艰难。
同一时刻,太原留守府的密室里,烛火摇曳映照着墙上的地图。李渊身着藏青锦袍,手指落在“太原”与“长安”之间的官道上,语气凝重:“世民在长安安危不明,元霸虽已下山,却需时日熟悉军务,咱们如今只能暗中扩充势力,不可轻举妄动。”
李建成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本兵册:“父亲放心,咱们暗中招募的五千精兵,已在晋阳城郊的山谷中训练,由元霸负责操练。元霸虽性子烈,但若说练兵,他那股狠劲倒能镇住士兵。”
“元霸……”李渊想起儿子那双布满戾气的眼睛,心里泛起几分担忧,“你多盯着些元霸,别让他伤了自己人。另外,粮草和兵器的储备如何?”
“粮草已囤积足够三万大军三月之用,兵器也让铁匠铺日夜赶造,只是宇文述的人在太原城内巡查甚严,咱们的动作还需再隐蔽些。”李建成答道。
李渊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军营方向,眼神里满是期待:“等咱们的势力再壮大些,就派人去长安接世民,到时候,咱们李家便有与杨广抗衡的资本了。”
而济南府的靠山王府内,杨林正坐在书房里,手中捏着一封刚送来的回信。信纸泛黄,字迹刚劲有力,正是东昌府“花刀将”魏文通的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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