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的鎏金铜钟刚敲过辰时,内侍监总管便捧着明黄诏书,踩着宫道的青石板快步走向兵部衙署。诏书之上,杨广的朱批墨迹未干,“着八马将新文礼,率一万精兵即刻驰援济南府,助杨林剿灭瓦岗反贼,限期十日破寨”的字样,在晨光下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新文礼接到诏书时,正与副将在校场操练兵马。他身披乌金铠甲,手中两百斤重的混铁槊往地上一拄,震得尘土飞扬,听闻要去瓦岗寨,浓眉下的虎目瞬间亮了:“早听闻程烈那反贼凭一把锤子嚣张,今日正好去会会他!”当即下令全军拔营,一万隋军扛着刀枪、推着攻城车,浩浩荡荡往瓦岗寨方向进发。队伍行至半途,新文礼还特意让人快马传信给杨林,言明三日内必到,让其稍作等候,莫要轻举妄动。
而此时的长安御花园,萧美娘正领着宫女在牡丹丛中赏花。暮春的牡丹开得如火如荼,粉的、红的、紫的花瓣层层叠叠,却不及她鬓边珍珠钗的半分莹润。忽然,她瞥见不远处的九曲桥上,李世民正独自凭栏远眺,淡青锦袍被风吹得微动,背影里透着几分落寞。
萧美娘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提着裙摆缓缓走过去,声音柔得像浸了蜜:“世民公子怎的一个人在此?莫非是宫中的景致,比不上太原的风光?”
李世民连忙转身行礼,语气恭敬:“皇后娘娘说笑了,宫中景致华美,只是臣初来乍到,一时还不太习惯。”
“习惯便好。”萧美娘走到桥边,指尖拂过栏杆上的雕花,话锋陡然一转,“前几日听闻如意总念叨你,说你不仅文武双全,还懂诗词格律,比宫中那些只会舞刀弄枪的将军有趣多了。”她侧头看向李世民,目光带着探究,“不知世民公子对如意,是何看法?”
李世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会不知萧美娘的用意?若是直接拒绝,怕是会惹恼杨广与萧美娘,自己这质子的日子只会更难;可若是应下,不仅对不起远在太原的家人,更会被宇文家的人抓住把柄。他沉吟片刻,缓缓道:“公主殿下天真烂漫,聪慧过人,是陛下与娘娘的掌上明珠,臣只敢敬之,不敢有其他念头。”
这话模棱两可,既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萧美娘挑了挑眉,却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着道:“年轻人之间多些往来也是好的,往后你若得空,多陪如意说说话,她在宫中也闷得慌。”李世民躬身应下,待萧美娘走远,才松了口气,只是袖中的手,却攥得更紧了——这长安皇宫,果然处处都是陷阱。
三日后,瓦岗寨下的隋军大营突然热闹起来。新文礼率领的一万精兵抵达,与杨林的兵马汇合,营寨瞬间扩充了一倍,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刀枪的寒光几乎要映亮半边天。杨林亲自出营迎接,见新文礼身材魁梧,混铁槊泛着冷光,顿时喜上眉梢:“新将军来得正好!程烈那反贼太过嚣张,前几日还伤了魏文通,今日有你相助,定能踏平瓦岗!”
新文礼抱拳大笑:“王爷放心!某这混铁槊,还没怕过谁!明日一早,某便去寨前挑战,定将程烈那反贼擒来见你!”
次日天刚蒙蒙亮,隋军的叫阵声便打破了瓦岗寨的宁静。新文礼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混铁槊立在寨门前,声如洪钟:“程烈!你这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与某一战?若不敢,便乖乖打开寨门投降,饶你不死!”
寨门楼内,程啸天正与徐茂公、单雄信等人议事。听闻新文礼挑战,程咬金第一个跳起来:“二弟,让我去会会他!看我这八卦宣花斧,不把他劈成两段!”
程啸天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众人:“以往总是我出马,兄弟们都没机会展露身手。今日新文礼来犯,正好让兄弟们练练手,也让杨林看看,咱们瓦岗寨不是只有我程啸天一人能打。”他看向伍云召,“伍兄,你武艺高强,枪法精妙,今日便劳烦你去会会新文礼。”
伍云召拱手应下,提上丈八蛇矛枪,翻身上马,打开寨门冲了出去。“新文礼!休得猖狂!某伍云召来会你!”
新文礼见出来的不是程烈,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哪里来的无名小卒,也敢跟某叫板?看某今日不挑了你!”说罢,他催马挺槊,混铁槊带着破风之声直刺伍云召面门。
伍云召却丝毫不慌,丈八蛇矛枪往斜上方一挡,“铛”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人耳膜发疼。两人你来我往,枪槊相撞的声响在山谷间回荡,看得双方士兵都屏住了呼吸。新文礼的混铁槊势大力沉,每一招都带着千钧之力;伍云召的枪法却灵动飘逸,时而刺向对方要害,时而格挡防守,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转眼五十回合过去,伍云召渐渐摸清了新文礼的招式路数,心里有了计较。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新文礼挺槊刺来,随即猛地勒马转身,丈八蛇矛枪顺势往后一挑,枪尖正好挑中了新文礼的铠甲系带。新文礼的乌金铠甲“哗啦”一声松了半边,露出里面的内衬,他大惊失色,连忙勒马后退,警惕地看着伍云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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