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暑气裹着湿气,沉甸甸压在吴郡城外的战场上。沈法兴身披乌金铠,手持丈八蛇矛枪,勒马立于阵前,身后两万反军列成整齐方阵,长枪如林,旌旗上“沈”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对面隋军阵列,落在薛世雄银甲耀眼的身影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嗤——杨广派来的兵马,果然如传闻般疲弱,半数士兵连铠甲都未配齐,手中兵器更是新旧混杂,这样的队伍,也想平定江南?
“薛世雄!”沈法兴的声音透过风传过去,带着几分桀骜,“你若识相,即刻率军退回长安,本王还能饶你不死!若敢顽抗,今日便让你这两万隋军,葬身江南水乡!”
薛世雄勒住胯下白马,手中长槊直指沈法兴,声音沉稳如铁:“沈法兴,你身为大隋子民,竟敢据城反叛,自立为王,已是死罪!今日本将奉旨讨逆,劝你速速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全尸!”
话音未落,沈法兴身后的副将已忍不住催马出阵,手中大刀带着破风之声直劈薛世雄:“老匹夫休要多言!看某取你狗命!”
薛世雄不闪不避,长槊斜挑,精准架住大刀。“铛”的一声脆响,副将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手腕发麻,大刀险些脱手。他心中大惊,刚想回招,薛世雄已催马向前,长槊如毒蛇吐信,直刺副将心口。副将躲闪不及,被长槊刺穿铠甲,鲜血喷涌而出,当场落马身亡。
“杀!”隋军士兵见主将首战告捷,顿时士气大振,齐声呐喊着冲了上去。沈法兴脸色一沉,手中丈八蛇矛枪往前一挥:“兄弟们,随本王杀贼!让这些隋军知道,江南的土地,不是他们能踏足的!”
反军如潮水般涌出,两军瞬间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江南的旷野上回荡。薛世雄手持长槊,在阵中往来冲杀,银甲上很快溅满鲜血,却依旧勇猛不减——他深知,这一战不仅关乎自己的性命,更关乎大隋在江南的统治,若败,江南便彻底落入反贼之手。
沈法兴的丈八蛇矛枪也绝非浪得虚名,枪尖寒光闪烁,每一次刺出都精准无比,隋军士兵纷纷倒在他的枪下。他目光紧锁薛世雄,催马冲了过去:“薛世雄!敢与本王一战吗?”
薛世雄正杀得兴起,闻言勒马转身,长槊一挺:“有何不敢!”两人瞬间交手,长槊与蛇矛枪碰撞的瞬间,火星四溅。薛世雄的长槊势大力沉,每一招都带着千钧之力;沈法兴的枪法却灵动飘逸,时而刺向要害,时而格挡防守,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转眼五十回合过去,薛世雄渐渐察觉不对劲——沈法兴的枪法虽快,却隐隐透着几分虚浮,仿佛体力不支。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斥候回报的消息:沈法兴的反军虽有两万之众,却因粮草短缺,近半数士兵每日只能喝稀粥充饥,体力早已透支。
“沈法兴,你麾下士兵已是强弩之末,还不投降?”薛世雄一边挥槊猛攻,一边高声喊道,“若你投降,本将可保你麾下士兵性命,让他们回乡务农,免受战乱之苦!”
沈法兴脸色一白,手中蛇矛枪的速度慢了几分。他何尝不知道麾下士兵的窘境?连日来粮草短缺,士兵们早已怨声载道,若不是靠着“反隋救民”的信念支撑,怕是早已溃散。可他身为江南反隋首领,若是投降,不仅会被天下人耻笑,更对不起那些跟随他的兄弟。
“休要多言!”沈法兴大喝一声,猛地发力,蛇矛枪直刺薛世雄面门。薛世雄早有防备,长槊横挡,顺势往旁一挑,正好挑中沈法兴的铠甲系带。乌金铠“哗啦”一声松脱,露出里面的内衬,沈法兴大惊失色,连忙勒马后退。
薛世雄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催马追上,长槊直指沈法兴后背:“沈法兴,降还是不降?”
沈法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反军——此时的反军早已没了初时的锐气,在隋军的猛攻之下,纷纷往后撤退,不少士兵甚至扔下兵器,跪地投降。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抵抗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
“薛世雄,”沈法兴的声音带着几分悲凉,“本王可以死,但你必须答应我,善待我麾下的士兵,让他们平安回家。”
薛世雄点头:“本将答应你!只要他们放下兵器,本将绝不伤他们性命。”
沈法兴惨然一笑,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横在颈间:“杨广暴政,民不聊生,本王反隋,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天下百姓!今日兵败,是天不佑我,却非我沈法兴怕死!”说罢,他手腕一用力,鲜血喷涌而出,身体缓缓从马背上滑落。
“大王!”反军士兵见状,纷纷哭喊起来,不少人想要冲上前,却被隋军拦住。薛世雄看着沈法兴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他虽为反贼,却也是个有骨气的汉子,只可惜生不逢时,选错了道路。
“传本将命令!”薛世雄勒住马,高声道,“凡放下兵器者,一律免死,登记造册后,发放粮米,让他们回乡务农;不愿回乡者,可编入隋军,戴罪立功!另外,厚葬沈法兴,不得怠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