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萧允南慌忙别开眼,伸手想去合上相框,却又怕动作太刻意显得心虚,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个蹩脚的借口,“公司最近总有些杂七杂八的合作方来闹,放张照片辟邪,保佑不被鬼魅魍魉入侵。”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不敢去看李欣朵的眼睛。
空气安静了几秒,李欣朵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萧允南,谢谢你帮我。”她攥紧了裙摆,指尖泛白,“我妈转病房的费用、护工的工资,还有我那批救急的货款……这些钱,我一定会慢慢还你。”
“我一定会”三个字还悬在舌尖,一份打印好的文件突然被推到面前。李欣朵低头看去,“欠款合同”四个黑体字像针一样扎进眼里,下方清晰地列着每一笔开销的明细,连护工每天的餐费都记得清清楚楚。
心口骤然一紧,酸涩感顺着喉咙往上涌。她就说,当年被她那样决绝推开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伸出援手。原来所有的帮助,都早有预谋地等着她来偿还。
李欣朵没再多说一个字,拿起桌上的笔,笔尖在签名处落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比平时用力许多,墨水透过纸张,在背面晕开浅浅的印记。她把签好的合同推回去,抬眼时眼底的光已经暗了下去:“签吧,萧总。”
萧允南却没有去碰那份合同,只是抬眸看着她,目光里藏着她读不懂的情绪。他伸手将合同往旁边挪了挪,指尖敲了敲桌面:“我没打算要你的钱。”
李欣朵愣住了,刚要开口反驳,就听见他继续说:“我萧允南还不至于缺这点钱。”他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妥协,“但我知道你自尊心强,就算我今天不提,你回去也会找纸笔写欠条给我。这份合同,至少能让你心里好受点,觉得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李欣朵忽然想起以前,她每次和萧允南闹别扭不肯低头,萧允南总会找各种借口给她台阶下。
“每个月你想还多少就还多少,就算不还也没关系。”萧允南拿起合同,随手放进抽屉里,像是在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就当……是给我这张‘辟邪照’的租金。”
李欣朵的眼眶忽然发热,她别过脸,看着窗外的摩天大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谢。不管多久,我一定会把钱还清。”
萧允南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轻轻说了一句:“你开心就好。”他低头翻开文件,却再也看不进一个字,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她签字时的模样——倔强得像只受伤的小兽,明明委屈得快要哭了,却还硬撑着不肯示弱。
抽屉里的合同静静躺着,落款处她的名字娟秀而坚定,就像当年那个在大雨里对他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的女孩,从来都不肯在他面前露半点脆弱。
未说出口的期待
李欣朵站起身,将包带重新挎好,目光扫过办公桌,刻意避开了那个还摆着旧照的相框:“你还要忙,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萧允南握着钢笔的手紧了紧,笔尖在文件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墨痕。他抬眼看向她,喉结动了动,那些“再坐会儿”“要不要喝杯咖啡”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只化作一个字:“好。”
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萧允南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我送送你。”
“不用了。”李欣朵脚步顿住,回头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周秘书应该在外面等我,你快忙你的吧,别耽误了工作。”
电梯口的距离明明只有几步,萧允南却觉得格外漫长。他看着她的发梢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忽然想起以前放学,他也是这样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直到走到她家楼下,才敢小声说一句“明天见”。
就在李欣朵伸手去按电梯按钮时,她忽然转过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几分试探:“萧允南,周末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萧允南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有时间”,却又强行压下心头的狂喜,故意板起脸,装作思考的样子:“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一直没好好谢谢你。”李欣朵补充道,手指紧张地绞着裙摆。
“具体的行程安排,我得问问我的秘书。”萧允南走到她面前,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甚至带着几分总裁的疏离感,“如果到时候有空,我再联系你。”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往办公室走,生怕再多待一秒,脸上的高冷面具就会被眼底的笑意戳破。回到办公桌前,他猛地坐下来,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拿出手机,飞快地给周明宇发了条消息:“周末所有行程全部取消,空出一整天时间,另外,帮我查一下城中口碑最好的私房菜馆,要安静、私密性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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