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裂风原时,一行人终于看到了驿站的灯火。木质的阁楼在风沙里立了不知多少年,门楣上的“迎客来”匾额被风蚀得只剩轮廓,却透着股踏实的暖意。
“总算能歇脚了。”阿烈一屁股坐在驿站大堂的长凳上,把弓箭往桌角一靠,“老板娘,来三斤酱牛肉,两坛烈酒!”
老板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围着油渍的围裙,笑起来眼角堆起皱纹:“哟,是阿烈啊,好久没见你带朋友来了。”她端上茶壶,目光在顾临风、冰璃和苏清鸢脸上转了圈,“这几位是?”
“我朋友,路过歇脚。”阿烈接过茶壶给众人倒上,“您老身子骨还这么硬朗,上次说的风湿好点没?”
“老毛病了,不碍事。”老妪擦着桌子,忽然看向顾临风腰间的星兰佩,眼神顿了顿,“这玉佩……我好像在哪见过。”
顾临风指尖摩挲着佩饰,心头一动:“您见过?”
“二十年前吧,”老妪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着她的脸,“有个穿青衫的姑娘也戴着块差不多的,她说要去裂风原找她丈夫,还留了块糕点给我,说等她回来道谢。”
苏清鸢凑近了些:“那姑娘是不是梳着双环髻,左眉角有颗痣?”
老妪点头:“对对!你怎么知道?”
苏清鸢看向顾临风,眼底闪着光:“是奶奶!我在旧相册里见过她的画像!”
顾临风握着星兰佩的手紧了紧。奶奶的故事在家族里总是语焉不详,只知道她当年为了寻爷爷,在裂风原失踪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线索。
“她后来回来了吗?”冰璃问道。
老妪叹了口气:“没呢。那年冬天特别冷,沙暴刮了三天三夜,之后就再没见过她。有人说她陷进了流沙,也有人说她找到了灵脉秘境……”她从灶台上的铁盒里摸出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这是她当年留下的,说要是她没回来,就交给戴同款玉佩的人。”
油纸里裹着半块绣了一半的帕子,上面是未完成的星兰图案,针脚细密,却在角落处突然凌乱——像是绣到一半被什么打断了。帕子夹层里还有张字条,字迹娟秀:“星兰根生裂风原,寻得灵脉即归期。若见佩者,告之:护好种子,等我回家。”
“种子……”顾临风看向苏清鸢,她怀里的引星种嫩芽仿佛有感应,轻轻颤了颤。
“奶奶当年肯定找到了灵脉!”苏清鸢捧着帕子,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是失踪了,她是在守护引星种!”
阿烈挠了挠头:“难怪那老东西总说,裂风原深处有片开不败的星兰花海,原来是真的。”他一拍桌子,“明天咱们往深处走!说不定能找到你奶奶!”
冰璃却看着字条上的“归期”二字,眉头微蹙:“二十年前的字迹,墨迹却像新的一样。”她指尖捻起帕子一角,“这帕子用了防腐的香料,是西域的‘驻颜香’,寻常人根本弄不到。”
老妪在一旁插话:“那姑娘当年确实带了个西域商人同行,说要去采‘回魂草’。”
“回魂草能续魂,”顾临风忽然想起爷爷的日记,“爷爷说奶奶懂医,当年离开前,他的旧伤复发,需要回魂草入药……”
线索像散落的珠子,突然被串了起来。奶奶不是为了寻爷爷失踪,是为了给爷爷找药,误入灵脉秘境,又因引星种的羁绊无法离开,只能用驻颜香保存信物,等着后人来接她的班。
夜渐深,驿站的灯火在风沙里明明灭灭。顾临风把帕子小心收好,星兰佩与引星种的嫩芽隔着布袋相贴,传来微弱的共鸣。他望着窗外的沙暴,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来不是被动等待,而是主动奔赴。奶奶在秘境里守了二十年,他们这一路的奔波,或许不只是为了安顿引星种,更是为了接她回家。
“明天天亮就出发。”顾临风看向众人,眼底的光比驿站的灯火更亮,“去看看那片星兰花海,去见等了我们二十年的人。”
阿烈灌了口酒,把箭囊甩到背上:“早就该这样了!找不到你奶奶,我就把裂风原翻过来!”
冰璃默默检查着箭矢,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苏清鸢将帕子贴在胸口,引星种的嫩芽轻轻蹭着她的指尖,像是在回应一个跨越二十年的约定。
驿站的狗趴在炉边打盹,老妪在灶上炖着的牛肉发出诱人的香气。风沙还在呼啸,但这一次,没人觉得冷——心里有了方向,再烈的风,也吹不散眼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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