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清被捕入狱,账本被抄,参与“静刃”死士组织的另外四家彻底慌了神。她们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一夜之间,从京城的顶层权贵,沦为了待宰的羔羊。
她们没有选择顽抗,因为她们知道,在绝对的证据和楚凤辞那不讲道理的实力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于是,在凤来楼宴会的第二天清晨,四家的家主,备着厚礼,亲自来到凤阳王府门前,不是求见,而是“请罪”。
接待她们的是苏清寒。
书房内,四位往日里眼高于顶的家主,此刻像犯了错的学童,垂手侍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苏清寒没有看他们,只是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碗里的浮叶,任由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这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具压力,压得四人冷汗涔涔。
终于,张家的家主顶不住了,她颤巍巍地走上前,将一份礼单呈上:“苏……苏正君,我等有眼无珠,受了刘元清的蛊惑,犯下滔天大罪。我等愿献出名下三座铁矿,五百里加急的驿路专营权,只求王爷……能给我等一条活路。”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孙家家主也连忙上前,献上了自家的船队和南方最重要的几个香料产地。
她们拿出的,都是各自家族最核心、最赚钱的产业。这是真正的割肉,割得她们心头滴血。
苏清寒这才抬起眼皮,接过那几份礼单,随意扫了一眼,语气平淡:“王爷说了,她不是强盗。凤阳王府,不取无名之财。”
四人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
不要钱,不要产业,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她们的命啊!
“苏正君!苏大人!”四人“扑通”一下全跪下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知道错了!求您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明路?”苏清寒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路,倒是有一条。”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王爷的黑土荒原,地广人稀,百废待兴,正缺人手。你们四家,家大业大,族人众多,不如……举族迁徙,去为王爷建设封地,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举族迁徙!
这四个字,像四道天雷,劈在四位家主的头顶。
这比杀了她们还难受!迁去那鸟不拉屎的黑土荒原,就等于彻底退出了京城的权力中心,从云端跌落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这……这……”
“不愿意?”苏清寒的语气冷了下来,“那也可以。刘元清还在大理寺的天牢里等着你们,黄泉路上,正好做个伴。”
四人浑身一颤,面如死灰。
一边是死,一边是生不如死。她们没得选。
“我等……愿意……愿意……”她们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苏清寒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王爷仁慈,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在京城的祖宅和一部分薄产,可以保留。但从今往后,你们的根,就在黑土荒原了。收拾一下,半月之内,动身吧。”
他将那几份礼单,扔回他们面前:“至于这些,王爷说了,既然你们要去建设新家园,路上盘缠总要带足。凤阳王府,还不至于占这点便宜。”
四人看着地上的礼单,心中五味杂陈。
楚凤辞这手,太高了。她拿走了他们最重要的东西——政治根基,却又摆出一副“仁慈宽厚”的姿态,让她们连恨,都找不到一个足够坚实的理由。
她们知道,从此以后,她们四大家族,就成了凤阳王府圈养的牛马,只能为她耕地,为她产奶,再无反抗的可能。
王府外暗流汹涌,王府内,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大红的灯笼挂满了回廊,珍贵的绸缎从库房里一匹匹地搬出来,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做准备。
赤焰难得没有练武,而是抱着刚会走路的儿子楚昭华,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家伙咿咿呀呀地追着一只蝴蝶,赤焰跟在后面,满脸傻笑,那模样,哪还有半分杀神的影子。
花月眠的“月眠居”里,也收到了各方送来的贺礼,堆积如山。
有皇亲国戚送的珍玩古董,有朝中大员送的字画名篇,琳琅满目。
这天下午,宫里和三皇女府的贺礼,一前一后地送到了。
宫里来的,是女皇身边的心腹老太监,他展开明黄的圣旨,当众宣读。女皇不仅赐了花月眠“音君”的封号,还赏赐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最后,还给了他一个“太乐府领音”的虚职。
这职位品级不高,也没有实权,却意味着花月眠从此有了朝廷的官身,名义上,归礼部管辖。
宣旨的老太监走后,苏清寒看着那份圣旨,眉头微蹙:“王爷,陛下这一手,是想给月眠公子套上一层枷锁。让他时时不忘,君臣之别。”
楚凤辞冷笑一声:“她倒是会见缝插针。不过,这枷锁是束缚,还是荣耀,得看戴着它的人,心里向着谁。”
她看向花月眠。
花月眠拿起那份圣旨,神色平静:“王爷放心,月眠明白。明日,我便会向陛下上书,谢恩领职。并言明,月眠才疏学浅,恐难当太乐府大任,毕生所愿,唯以音律侍奉凤阳王左右,为王爷分忧解劳,此便是对陛下、对大楚最大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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