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以后在外面要更加小心才行！”黑羽快斗下定决心，严肃地对幻影说，“——尤其是你的耳朵和尾巴，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我们俩说不定就要被拉去实验室切片研究了！”
幻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还是追问：“实验室？切片？”
听不懂，但是感觉很熟悉。
“就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黑羽快斗故意拉扯自己的脸，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试图让这个缺乏常识的家伙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幻影看着他夸张的表情，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凫青色的眼睛，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想明白了什么，忽然伸出手，学着黑羽快斗的样子，用手指扯着自己的嘴角，向上拉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可怕，这样？”
黑羽快斗：“……”
他看着幻影那张顶着猫耳、努力模仿鬼脸却依旧难掩俊秀的脸，一时间哭笑不得。
算了，跟一个失忆的、半猫半人的家伙讲道理，自己到底还是没长记性。
“走了走了，回家之后再慢慢教你！”
黑羽快斗无奈地拉起幻影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看来还是得给你做点伪装才行，本来还想在漫展也许不用遮遮掩掩的……帽子还在、围巾也在……对了！你这个样子，还可以COS成兽人角色，连道具都可以省掉了！
——下次漫展就这么干！”
幻影乖乖地被黑羽快斗拉着，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计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刚才逃跑过来的方向。
那个高大警察的身影和眼神，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空白的记忆里，漾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那个人是谁？……班长？又是什么呢？
*
伊达航站在原地，胸膛因方才短暂的追逐而微微起伏——人太多了，到底还是没有追上。
漫展喧闹的音浪像一层厚厚的毯子包裹着他，五彩斑斓的COS服和精心打扮的角色从他身边穿梭而过，构成一个光怪陆离、与他平日世界截然不同的空间。
然而，所有这些纷繁的色彩和声音，此刻都仿佛被隔绝在他的感知之外。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刚才那两个消失在人群中的少年身影，尤其是那个卷发少年回头一瞥的瞬间，牢牢攫住了。
太像了。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在他脑中盘旋，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沉重。
不是像现在的松田，而是像……像很多年前，警校入学时第一次见到的那家伙，甚至更加年幼。
带着点没褪尽的少年气，眉眼间是尚未被社会与生死磨砺过的、更为纯粹的锐利和不羁，那头卷发也显得更蓬松、更……嗯，用萩原的话说，更像没好好打理过的羊毛卷。
可这怎么可能？
伊达航用力捏了捏眉心，试图驱散这荒谬的联想。
松田阵平，他的同期，那个才华横溢、脾气有点臭但关键时刻绝对可靠的拆弹专家，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殉职……至少，官方记录和所有人的认知里是这样。
即便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带来了他还活着的消息，那也应该是作为组织成员“田纳西”存在的、二十几岁的松田阵平，而不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国中生！
是幻觉吗？他最近确实连轴转处理了几个大案，加上之前发现的械斗现场——睡眠严重不足。
还是说，因为心底深处始终没有完全接受松田的“死亡”，后来又得知他身处黑暗组织的复杂消息，导致潜意识里产生了这种扭曲的投射？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抚性地对娜塔莉一笑，接着便用刑警的逻辑重新梳理。
那个卷发少年，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左右，体型偏瘦，穿着常见的深色卫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国中生。
除了那张脸和那头卷发，他跑动时的姿态……伊达航努力回忆，似乎有点不协调，不像长期运动的少年那样流畅，反而带着点初学步般的生涩和模仿感。
——而且，他被同伴拉着跑的时候，似乎下意识地总想用手去护住头顶，或者扭头去看自己的后背？这些小动作在匆忙的逃跑中显得格外突兀。
还有那个戴鸭舌帽的少年，反应极快，对场馆结构似乎很熟悉，拉着同伴钻入人群和通道的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经常应对类似场面，或者天生就机敏过人。
他那灵动的身影，确实有点像工藤新一那小子……
伊达航掏出手机，这次不再犹豫，拨通了工藤新一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
“喂？伊达警官？”工藤新一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
“工藤君，是我。问你个事，你现在人在哪里？”伊达航开门见山，语气尽量保持平稳。
“我在米花町啊，刚和小兰看完电影。怎么了，伊达警官？有什么案子吗？”工藤新一的回答很自然，带着少年侦探特有的好奇。
“没什么大案。只是……刚才在江古田的漫展，好像看到两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其中一个有点眼熟，跑得很快，还以为是你。”伊达航斟酌着用词，没有直接提及那张酷似松田的脸。
“漫展？我今天没去杯户町那边。”工藤新一肯定地说，随即又补充道，“不过，长得和我有点像？会不会是单纯的巧合？”
“可能吧，谢了，工藤君。”伊达航准备挂电话。
“伊达警官，”工藤新一却突然叫住他，语气里多了一丝探究，“如果只是单纯和我长得像，您应该不至于电话过来和我确认……他们是有什么特别吗？”
侦探的直觉总是敏锐的。
伊达航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看错了而已。没什么，你忙你的吧。”
挂断电话，伊达航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反而更深了。工藤新一提供了另一个可能性，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他看到的只是那个少年，以及他的某个朋友。
至于那张酷似松田的脸，或许只是角度问题，或者……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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