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叶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莫娜从发现日记、惊慌失措到最终决定定居蒙德的整个过程。
他表面上依旧是一副略显呆滞、需要荧照顾的模样,但内心深处,清醒的意识却在飞速运转,掀起惊涛骇浪。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凌叶仔细回顾着自己降临提瓦特后的种种。他凭借饕餮血脉和先知先觉,早已暗中布局,美食联盟的触角遍布七国,影响力渗透到经济、情报乃至部分权力层面,这绝对是一股足以搅动大陆格局的庞大暗流。
按理说,提瓦特的命运轨迹早该被他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吹得七零八落才对。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从蒙德的特瓦林事件,到璃月的帝君“遇刺”、奥赛尔复苏,再到眼前莫娜与可莉的相遇、日记的曝光、乃至定居蒙德的选择……这一桩桩、一件件。
虽然细节上因他的介入有了些许偏差(比如他吃了仙祖法蜕、莫娜看到日记的方式不同),但是大的关键节点和最终结果,竟然惊人地朝着他记忆中那个“游戏剧情”的方向发展!
这简直匪夷所思!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人——荧、派蒙、温迪、钟离、凝光、达达利亚、乃至眼前的莫娜和可莉——
他们都拥有鲜活的个性、独立的思想和复杂的情感,绝非按照剧本行事的傀儡。
世界也是真实的,一草一木都蕴含着生机与法则。
“既然人是真的,世界也是真的……”凌叶的意识深处闪过一丝寒光,“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存在一个更高层面的、确保万事万物大致按照某种‘既定程序’运行的系统或机制!”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颤栗。提瓦特,就像一个拥有高度自主智能NPC(非玩家角色)的超级游戏世界,但背后却有一个强大的“服务器”或“世界引擎”,在不断地进行剧情修正,确保主线故事不会偏离太远。
就在这时,他记忆中一个被忽略的名词闪现——「命运的织机」!
“深渊…命运的织机……”凌叶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织机……编织……难道说,这个所谓的‘既定命运’,本身可能就是被某种力量‘编织’出来的虚假命运?而‘织机’的作用,就是用这层编织好的虚假命运,去覆盖、取代世界原本可能已经确定的真实命运?”
这个猜想让凌叶感到一阵战栗和兴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趣了!
这意味着提瓦特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而他这个“外来变量”,或许正是打破这层虚假织网的关键!
但是——
凌叶迅速冷静下来。眼下思考这些还为时过早。无论是要探究世界的真相,还是要摆脱那该死的“剧情修正力”的影响,最根本的前提,是拥有绝对的力量!
他体内的饕餮血脉,潜力无穷,却如同一柄双刃剑。现在的他,仅仅算是“借用”和“初步压制”,远未达到彻底掌控、如臂使指的境界。
血脉中那股源自洪荒的暴虐、贪婪意志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反噬他的主意识,让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心神与之对抗,这也是他时常陷入沉眠或表现痴傻的根本原因。
“必须尽快彻底炼化饕餮血脉,将其完全融入我的灵魂与肉身,使之成为我真正的本源力量,而不是一个需要时刻镇压的隐患!”凌叶下定了决心。
只有真正掌握了饕餮那吞噬天地、衍化万物的本源力量,他才能拥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可能存在的“织机”,去干涉甚至改写那看似既定的“命运”,去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去实现他真正的目标——自由地生存,以及,满足那永恒的“饥饿”。
眼前的日常琐事,蒙德的新生活,都只是暂时的插曲。凌叶知道,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利用刚刚吞噬奥赛尔和获得神之心研究机会带来的力量提升,尽快完成内在的蜕变。
当饕餮彻底苏醒并臣服之时,才是他真正开始搅动提瓦特风云的时刻。
他看着正在帮莫娜打扫新家的荧和派蒙,眼中闪过一丝柔和,随即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平静。
“快了……就快了……还有三个……”
帮莫娜在那栋带着微弱魔法封印的旧房子里安顿下来后,荧和派蒙总算松了口气。
看着莫娜虽然依旧对“老妖婆”心有余悸,但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布置她的新家,荧和派蒙决定先去骑士团跟大家报个平安。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刚走到蒙德城中心的广场,派蒙眼尖,立刻指着风神像下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叫了起来:“快看!是卖唱的!”
果然,吟游诗人温迪正悠闲地坐在风神像的基座上,拨弄着他的琴弦,面前放着收打赏的帽子,里面零星有几枚摩拉。
他脸上带着那副永远轻松惬意的笑容,仿佛世间没有什么烦恼。
派蒙双手叉腰,飞过去,用她那特有的腔调吐槽道:“喂!卖唱的!我们回来啦!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在这里唱歌喝酒,一点正事都不干!真是……真是没一点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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