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的指节在苏蘅手背上绷成冷白的骨节,却在触及她掌心温度时微微发软——他原以为花种灵的腐液能要了他们半条命,此刻倒宁愿那点疼能再真切些,好让他确认眼前人不是幻象。
“苏姑娘,老奴这就宣旨。”李公公抖着帕子抹了把脸,广袖里的明黄圣旨刚展开半寸,便被苏蘅伸手按住。
她指尖扫过圣旨边缘的云纹,眼底金芒微闪——这是帝王印信特有的龙涎香,掺着三株百年人参的药气,分明是陛下昨夜守在御书房亲自写的。
“陛下说,苏姑娘解了枯梅怪症,又破了花种灵的局,当得御苑首席灵植师。”李公公喉结滚动,念到“首席”二字时特意抬高声量,眼角余光瞥见萧砚紧抿的唇线,又补了句,“还说...这灵师比试,非您压阵不可。”
苏蘅垂眸盯着圣旨上“万芳主”三个金线,左手背的藤纹突然烫得惊人。
她想起方才石碑里那个与自己重叠的身影,想起九幽渊底未破的封印——赵婉如要的从来不是御苑的虚职,是借灵师比试的名头,引天下灵植师聚首,好破了万芳之誓的最后一道锁。
“好。”她抬头时眼尾微弯,声音却冷得像冰棱,“我应下。”萧砚的拇指重重碾过她腕间的脉搏。
他能感觉到她心跳快得反常,却不是因为慌乱——那是种他熟悉的、猎物入阱前的雀跃。“蘅儿。”他低唤,玄铁剑的剑柄在掌心硌出红痕,“比试场鱼龙混杂,赵婉如...”
“她以为我们死了。”苏蘅打断他,指尖在他手背上画了道藤蔓的形状,“方才感应符烧的是假魂引,她若真在解封印,此刻该收到’苏蘅陨命后山‘的消息了。”她顿了顿,声音放软,“你总说我像株野藤,遇风就长。如今风来了,我偏要缠上她的脖子。”
李公公缩着脖子退后半步。他伺候过三朝帝王,见过最锋利的刀是御书房的朱笔,此刻却觉得苏姑娘眼尾那抹金芒比任何刀刃都刺得人心慌。
直到玄甲卫催马的声音近了,他才想起什么似的搓手:“世子,苏姑娘,陛下派了软轿在谷口,这山路...”
“不用。”萧砚将苏蘅的手往自己袖中带了带,玄色大氅裹住两人交握的手,“骑马快些。”
返程的队伍行到半山时,日头已坠成血色。
苏蘅伏在萧砚背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将石碑里的记忆碎片一一拼合:月白纱衣的女子在崖边种下最后一株藤心草,说“若有来日,以藤为引,以誓为灯”;赤焰真人的血溅在封印上,与藤纹纠缠成暗红的茧;赵婉如的脸忽远忽近,她颈后那道火纹,分明是当年赤焰真人入魔时的印记。
“在想什么?”萧砚的声音闷在她发顶。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自己腰间一下下敲着,是现代时她思考的习惯——当年在青竹村,她就是这样敲着石桌算出第一茬早熟的稻谷。
“想赵婉如的密室。”苏蘅停了动作,“御苑那株枯梅下,应该有个地洞。她前日说要’闭关调香‘,怕是在往洞里搬什么。”
萧砚的身体骤然紧绷。他想起三日前夜探御苑时,枯梅树下的泥土泛着不自然的湿意——原以为是晨露,此刻想来,倒像刚填过新土。“我让暗卫今夜去查。”
“不用。”苏蘅仰起脸,山风卷着她的碎发扫过他下颌,“等她自己送上门。”队伍转过山弯时,京城的轮廓已浮现在暮霭里。
李公公骑在最前头,时不时回头看两人,见苏姑娘靠在世子肩头闭着眼,倒像真的累了。
直到进了城门,他才发现她指尖攥着的藤心草——方才还蔫头耷脑的草叶,此刻竟抽出了半寸新芽,叶尖凝着滴晶亮的露,映着夕阳红得像血。
是夜,萧砚的暗卫来报:御苑枯梅树下的地洞果然藏着半箱火鳞花,花根缠着张染血的纸,上头写着“九渊将启,速带万芳主血来”。
苏蘅捏着那张纸,在烛火下笑得眼尾发红——赵婉如到底沉不住气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御苑最深处的偏殿里,道红色身影正立在铜镜前。
镜中女子颈后火纹翻涌如活物,她捏碎手中的传讯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苏蘅...你以为能困得住我?”
月光漫过她脚边的藤心草,那株方才还青翠的草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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