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花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来,却见卫氏正站在自己身后。
“娘!”沈棠花看了一眼卫氏的脸色,心里松了一口气,“娘,这是怎么了?”
“他们说,你爹和别人在里面……厮混。”卫氏压低声音道,又抱歉地看了沈棠花一眼,“你一个姑娘家,却叫你听到这些……你先回去吧,有娘在这儿呢。”
“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爹肯定是入了别人的圈套了。”沈棠花急道,“咱们得想法子。”
“你看那儿,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卫氏示意了一下前面的人。
那边已经被围起来了,但究竟是看热闹的还是人为安排的,就不好说了。
沈棠花转头看向白青:“江师父呢?”
白青摇了摇头:“今日江师父说她自己随处转转,眼下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她。”
沈棠花还是让白青试着给她传个信儿,然后又道:“再派个人去把老夫人请过来。”
宋老夫人将永平侯府的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
对卫氏说:“娘,您先别过去,女儿先过去瞧瞧。”
万一有什么事情,非要卫氏表态,这就麻烦了。
卫氏握了握沈棠花的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沈棠花带着白青走了过去,大家看到她,本能地让出一条路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沈棠花故作不知地问。
“棠花,你怎地过来了?”卫三舅看到沈棠花,赶紧拦住了她,“你快些回去,这儿没什么事儿。”
偏在这时,里面传出女子的叫声。
这声音,好像是柳清清的。
沈棠花看向卫三舅,果然,他的脸白了白。
“当初就不应该让凤华带走她。”卫三舅跺脚道。
果然卫三舅留下柳清清,是有别的目的。
“把门撞开。”站在前头的秦氏皱着眉,叹着气道,“不论是谁,竟在今日干出这不耻之事来,都不能轻饶。”
“是啊,今日是我们府上大少夫人和大姑娘的好日子,这不是存心让她们没脸么。”一旁的景安郡主也笑着说。
沈棠花看了这两人一眼,这居然都赶过来了,是想彻底拍死大房。
众目睽睽之下,三个壮年护卫走了过来,抬脚就踹。
一脚下去,门晃了晃,里面传出女子的一声惊呼。
于是护卫又踢了一脚,那门已经摇摇欲坠。
“这是做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终于传来。
但听在沈棠花的耳朵,却如仙乐一般。
“曾祖母!”沈棠花赶紧上前扶住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沈棠花一眼,然后朝她点了点头。
虽说侯府的形势随着一纸圣旨发生了变化,但宋老夫人对于沈棠花的做法还是赞成的。
不管是谁,出了这等事,都应该悄悄地处置才行。
而秦氏……宋老夫人走到秦氏面前,当着众人怒斥道:“你在做什么?”
宋老夫人对于秦氏已经失望至极,宋瀚已经是世子了,她用得着对宋泽赶尽杀绝?
而且是这种愚蠢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偏瞧她这模样,仿佛还不自知。
“母亲,儿媳赶到的时候,已经……”秦氏看了众人一眼,“都看着呢,总不能不给个交代。”
“我永平侯府的事情,要给什么交代,给谁交代?”宋老夫人怒气上涌,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秦氏目光微闪,眉梢眼角掠过一抹笑意。
“祖母,这里面也未必是我们侯府的人啊,万一是哪家的公子……啧,回头我们侯府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景安郡主也淡笑着说道。
景安郡主身份尊贵,现如今又是侯府世子夫人,她这一开口,自然有不少人附和。
宋老夫人看着秦氏和景安郡主以及这些人,突然间觉得周围就静了下来。
这些人是已经忘了当年闵王的那些事儿了吗?他们不知道帝王的心有多重吗?还是自己的脑子已经不管用了,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
也是,真想明白了,也不会不听自己的。
就在宋老夫人这一愣神的时间里,那边的门已经被踹开了。
宋老夫人看着那门,紧紧地握了一下沈棠花的手。
这一握里,有无奈,也有愧疚。
“曾祖母,没事!”沈棠花在宋老夫人耳边轻声道。
谢行谨不是说了吗?困难是暂时的。
但听在沈棠花的耳朵里,便是“困难”是必然的,既然如此,那什么情形都有可能发生。
这一刻,沈棠花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是不是不应该把柳清清带回侯府,至少卫家人还没进京,她就算有什么心思破坏力也有限。
可现在……看着这么多人都盯着那扇门,沈棠花只觉得整个人都凉透了。
这时,已经有人走了进去。
不是别人,是宋澈。
只是宋澈进去后,竟半天没动静,旁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敢往里走,毕竟不是宋家人。
沈棠花神色一愣,难不成,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于是给卫三舅使了个眼色。
卫三舅点了点头,跟着进了屋里。
于是所有人的脖子又伸长了几分,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卫三舅发出一声惊呼:“宋世子,怎么是你呀?”
宋世子?这回换秦氏和景安郡主脸色难看了起来。
“是谁?”景安郡主也不顾礼仪,走进了内室。
秦氏身子一晃,怎么会是宋瀚?不应该是宋泽吗?
宋老夫人看了秦氏一眼,抬脚走了进去,其他人于是紧跟其他,挤到了门边,秦氏倒是落在了后面。
看到宋瀚满脸潮红,衣衫不整地坐在床边,景安郡主很是愣了会儿,才看向床内瑟瑟发抖的女子。
竟是柳清清!
“你,你不是大房的妾室吗?”景安郡主指着柳清清说道。
“是……”柳清清红着眼睛,缩了缩身子。
哪怕只是如此一个字,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让人看着心旌摇曳。
而景安郡主心里却是像是烧着一把火:“把她给我拖出来!”
茅嬷嬷黑着脸手一挥,立即有两个婆子上去把柳清清从被子里往外拉。
“世子……”柳清清凄凄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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