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公元 189 年),洛阳城的秋风吹得格外凛冽。皇宫外的铜驼巷里,流民蜷缩在断壁残垣间,偶尔传来的马蹄声裹挟着杀气,惊得乌鸦扑棱棱飞向灰蒙蒙的天空。这一年,汉灵帝驾崩,大将军何进被宦官所杀,袁绍、袁术率军入宫屠尽宦官,而西凉军阀董卓则借 “勤王” 之名,带着三千铁骑踏破了洛阳的城门。
城南一处破败的宅院,十七岁的貂蝉正跪在院中,为久病的养父王允捶着后背。她身着洗得发白的曲裾深衣,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木簪束起,却难掩眉眼间的清丽。貂蝉本是太原郡木耳村人,三年前家乡遭黄巾贼劫掠,父母双亡,她被途经的司徒王允救下,收为义女。王允虽官至司徒,却因不满董卓专权,终日忧心忡忡,近来更是常常对着朝堂发来的文书唉声叹气。
“义父,今日又为何愁眉不展?” 貂蝉递上一杯温热的粗茶,轻声问道。王允接过茶盏,看着义女眼中的关切,叹了口气:“董卓老贼废少帝、立献帝,昨日又在宫中设宴,竟将反对他的尚书周毖斩于堂前。如今洛阳城内,他的士兵劫掠百姓、无恶不作,可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站出来!”
貂蝉垂眸沉默,指尖轻轻攥紧了衣袖。这些日子,她常在街头看到被士兵抢走财物的妇人哭泣,听到孩童因饥饿发出的啼哭,心中早已埋下对乱世的愤懑。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义父若有救国之策,貂蝉虽为女子,也愿尽一份力。”
王允看着义女,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一件事:那日他路过后院,见貂蝉对着月光焚香,口中默念 “愿以己身,换天下太平”。当时他只当是少女的天真,此刻却心头一动 —— 或许,这乱世的转机,竟藏在这柔弱的红妆之中。
当晚,王允将貂蝉叫到书房。书房内烛火摇曳,墙上挂着一幅《洛阳城防图》,图上用红笔圈出的董卓府邸与吕布军营,像两颗毒瘤盘踞在洛阳心脏。王允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貂蝉:“这是袁绍将军从渤海发来的密信,他约我暗中联络朝中大臣,共讨董卓。可董卓身边有一义子,名为吕布,此人勇猛过人,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是董卓最得力的护卫。若不能离间二人,刺杀董卓便是空谈。”
貂蝉接过密信,指尖触到信纸的褶皱,仿佛摸到了无数百姓的性命。她抬眸看向王允,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义父是想让我接近董卓与吕布,离间他们?”
王允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与愧疚:“我知此计凶险,你若不愿,义父绝不勉强……”
“我愿意。” 貂蝉打断他,烛光映在她脸上,竟看不到丝毫畏惧,“自义父救我之日起,貂蝉的性命便不属于自己。如今国破家亡,若能以我一人,换洛阳安宁,换天下太平,便是死也值得。”
王允看着眼前的少女,突然老泪纵横,他上前一步,对着貂蝉深深一揖:“汉室存亡,全在你手!若能成功,你便是千古功臣!” 貂蝉连忙扶住他,两人在烛火下,定下了这震惊后世的 “连环计”—— 先将貂蝉许给吕布,再将她献给董卓,让二人因争风吃醋反目,最终借吕布之手除掉董卓。
为了让计策天衣无缝,王允开始教貂蝉学习宫廷礼仪、应对权谋之术。每日清晨,貂蝉便在院中练习步态,腰间系着的铃铛需走得平稳才不会作响;午后,她跟着王允学习辨识朝中大官的画像,牢记每个人的喜好与立场;夜晚,她对着铜镜练习神态,时而温婉娇羞,时而泪眼婆娑,只为在董卓与吕布面前演好每一个角色。
初平三年(公元 192 年)正月,董卓在府邸举办寿宴,邀请朝中百官赴宴。王允借着祝寿之名,带着貂蝉一同前往。临行前,貂蝉换上了一身华丽的锦缎长裙,头戴金钗,耳坠明珠,原本清丽的容貌在妆容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倾城之姿。王允看着她,再三叮嘱:“到了董府,切记见机行事,若有危险,便以袖中香囊为号,我会安排人救你。”
董府内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董卓身着紫色朝服,坐在主位上,满脸横肉随着笑声抖动。他的义子吕布站在一旁,身着银甲,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却在看到貂蝉的瞬间,眼神凝滞了。
貂蝉跟着王允向董卓行礼,起身时,故意抬眸看向吕布,眼中带着一丝怯意与羞涩,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一眼,如同一根羽毛,轻轻挠在了吕布的心尖上。吕布征战多年,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却从未有人像貂蝉这般,既有少女的纯真,又有成熟女子的妩媚,让他瞬间失了神。
董卓也注意到了貂蝉,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忍不住问道:“王司徒,这位女子是?” 王允连忙答道:“此乃小女貂蝉,今日特来为太师祝寿,愿为太师献舞一曲。” 董卓大喜,连忙让貂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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