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想起自己刚调回市里时,陆瑾瑜对他说:
“秦江啊,在基层待久了,眼界要放开些。市里平台大,机会多,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
他审的不是时势,而是他与阮青柠之间那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鸿沟。
手机再次震动,秦江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阮青柠。
“今晚有空吗?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秦江的眼眶发热。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停顿良久,终于回复:
“七点,老地方茶馆见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阮青柠的回复来得很快,只有一个字:
“好。”
秦江提前半小时到了茶馆。
老板娘认出了他,热情地招呼:
“秦主任,好久不见啊。阮镇长一会儿也来?”
“嗯。”
秦江勉强笑笑,“老样子,一壶龙井。”
“好嘞,我给你们留着桂花树旁的位置。”
茶上来了,热气氤氲中,秦江看到阮青柠推门而入。
“等很久了?”
阮青柠在他对面坐下,将雨伞靠在桌边。
“刚到。”
秦江给她倒了杯茶,“下雨天路上不好走吧?”
“还好。”
阮青柠接过茶杯,“你最近很忙?”
秦江避开她的目光:
“嗯,省里检查刚过,又来了新任务。”
短暂的沉默。茶香在两人之间缭绕,窗外的雨声填补了对话的空隙。
“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阮青柠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秦江?”
阮青柠唤他,眼神清澈而平静,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青柠,”秦江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想我们...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
阮青柠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什么样?”
“你知道的。”
秦江艰难地说,“每周三四次的晚餐,我几乎成了你家的常客。我们...我们越界了。”
“越界?”
阮青柠重复这个词,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是指差点接吻,还是指我每天盼着你来的消息?”
秦江胸口一窒:
“都有。青柠,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
“在你身上?”
阮青柠打断他,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秦江,我二十八岁了,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但我不确定我能给你什么。”
秦江直视她的眼睛,“如果...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对你只有拖累。”
阮青柠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
“所以你是为我着想?”
“是。”
秦江点头,“我不想耽误你。”
“好的。”
阮青柠的回答干脆利落,出乎秦江的意料,“你说完了?”
秦江愣住了: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阮青柠放下茶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你不用管我。”
阮青柠站起身时,茶杯里的龙井还冒着热气,桂花香混着雨水的潮湿在两人之间弥漫。
她的动作很轻,像一片云从桌边飘走。
“突然想起来,镇里还有个防汛会议。”
她拿起雨伞,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改天再聊。”
秦江的手指在茶杯上收紧,骨节泛白。
他应该挽留,应该说清楚,但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挤出一句:
“路上小心。”
玻璃门开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闷雷砸在秦江心上。
透过窗户,雨水很快模糊了她的背影,就像他们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老板娘过来添水时欲言又止:
“阮镇长今天走得这么急?”
“嗯,工作忙。”
秦江盯着对面座位前那杯没动过的茶。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秦江几乎是慌乱地掏出来,却是工作群的消息。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点开与阮青柠的对话框。
最后一条还是自己下午发的那句邀约。
光标在输入框闪烁,他打了又删,最终锁上屏幕。
“要加盏灯吗?天暗了。”老板娘轻声问。
秦江摇摇头,摸出两张钞票压在茶盘下。
走出茶馆时,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衬衫领口。
窗外的雨丝依旧缠绵,散落在地上的芳草上,如同秦江此刻纷乱的心绪。
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那零零的对话框,投向堆积如山的工作消息,试图用工作的壁垒隔绝心底翻涌的情绪——困惑、失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与更深的苦涩。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复杂的自我拉扯中时,兜里那部工作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并非他潜意识里期待的那一个,而是“宋嘉怡”。
秦江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呼吸才接起:
“你好,宋小姐。”
“秦主任,恭喜高升啊!”
电话那头传来宋嘉怡清亮悦耳的声音,带着一贯的熟稔和不容置疑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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