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离？”
暮衔月念着卜离的名字，看向卜离的眼神染上了几分笑意。
她在打量着卜离，而卜离同样也在望向她。
专属于特殊小队的黑色的斗篷下，他的那张脸看上去十分俊逸，眉眼间含着的一丝温柔，在这冷硬的颜色下，看上去泛着锋利的冷意。
“嗯，是我。”
他回应着暮衔月，声音听上去放柔了些。
可在长期追杀呓语的过程中，他几乎很少说出什么柔软的话。
尽管已经柔和了许多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带着几许清冷的感觉。
吴通玄看卜离和暮衔月的相处，看向卜离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正因为是一个小队，所以才会更加了解彼此。
卜离对暮衔月不太一样，尤其是还在追杀着呓语，在这样时间紧迫之下，他居然难得的浪费了几分钟。
“他们……”
暮衔月的视线从其它几根银色光柱上扫过，眼神之中满是诧异。
灵媒小队除了卜离和吴通玄之外，这几个人居然全部的没有生命的气息。
甚至于暮衔月在看向他们的时候，只看到了浓烈的死气。
“亡灵之躯？”
她震惊的呢喃了句，心里在诡异过后，生出一股酸涩。
究竟是怎么样的战役，才会让灵媒小队全部人变成尸体。
她的眼神落在吴通玄的身上，一时间心头复杂。
也难怪呓语把吴通玄叫作灵媒小队的未来。
如果卜离在作战中身死，那么吴通玄就是唯一一个可以继续带领灵媒小队的人。
所以吴通玄才会被保护在斋戒所的阳光精神病院里。
“嗯，他们……还活着。”
只不过是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在和卜离交流。
也只有卜离，能够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声音。
吴通玄的眼眶发热，尤其是听到卜离的这句话后，身体紧绷着脸上也浮现出悲痛的神色。
“吴小狗，我要走了，你好好待在这里，我等着你来接任灵媒小队的那一天。”
卜离的语气轻松，说着对于吴通玄的安排。
暮衔月却听出了卜离的另外一重意思，卜离是抱着死意在和吴通玄交代这件事。
在和呓语的交战中，卜离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
呓语已经紧急撤离，卜离也没有了继续待在斋戒所的理由，耳边的亡灵汇报着呓语的最新动向，追踪着呓语的位置。
可他的眼神却放在了暮衔月的身上，在短暂的对视后扬起一抹笑，随着雷霆光柱拔地而起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暮衔月的视线透过打开的缝隙，看到了在一墙之隔外的沈青竹。
即便是他的脸上戴着狐狸的面具，暮衔月也能够一眼的认出他来。
思念在两个人的对视中传递，尽管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可却又像是饱含了千言万语。
林七夜去找百里涂明和曹渊汇合，暮衔月则是在原地等待。
有吴通玄和暮衔月待在一起，林七夜还放心一些。
至少在安全上，林七夜不会担心。
“你要走了？”
吴通玄看着暮衔月，轻声的开口。
她的眼神一直的看着墙外，而一墙之隔那里，只有一个疑似古神教会的信徒。
吴通玄不明白暮衔月和那个信徒之间的关系，可是如果是暮衔月的话，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是，我要去找他。”
暮衔月毫不避讳的承认着自己和沈青竹之间的关系。
正是这份坦然，让吴通玄看向暮衔月的眼神微微的变了几分。
心底里生出的酸意让他吐出一口气。
队友死亡化作亡灵之躯，队长独自追杀呓语，他被保护在斋戒所里。
好不容易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可暮衔月也要离开。
尽管他知道暮衔月迟早会走，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可依旧有些无法适应到头来他仍是孤身一的结局。
“好。”
这个好字，吴通玄说的艰难，微垂下的眼眸内是暮衔月看不到的眼神。
可她却感受到了吴通玄的情绪。
暮衔月双手捧起吴通玄的脸，看到了他眼中强撑的笑意。
在他即将笑着开口时，覆了上去。
轻柔的一点点的侵蚀着、裹挟着的，
最终也将化作狂风暴雨。
……
暮衔月后退了一步，却依旧被吴通玄搂在怀里。
她笑着看着吴通玄，手指在他的眉眼间滑动，同时也勾勒着他的轮廓和样子。
“我会记得你的，你说过的是我的小狗狗。”
吴通玄握住了她的手指，轻轻的咬了一下。
“所以，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等你来找我。”
暮衔月点了点头，重新抱住吴通玄。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她想要让吴通玄出去，但是也不想让灵媒小队覆灭，不想让卜离死，那么她要做的就还有许多。
神，也并非是无所不能。
至少在她如今神魂不全，实力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实现死而复生。
吴通玄看着暮衔月的身影直接穿过斋戒所的墙壁，沉默着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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