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西大街上已飘起淡淡的药香。清鸢堂的门刚推开半个时辰,候诊区就坐满了百姓 —— 李婶抱着刚满周岁的孙儿来治咳嗽,周老汉拄着拐杖想再抓几副治风湿的药,还有几个从城郊赶来的农户,背着半筐新鲜的蔬菜,说要 “换苏大夫的药方”。
“阿明,给李婶抓两副小儿止咳汤,记得把甘草磨成粉,方便孩子喂服。” 苏清鸢坐在诊桌后,一边给周老汉号脉,一边有条不紊地吩咐。阳光透过木窗,落在她手腕的羊脂玉镯上,泛着温润的光。
阿明应了声,手脚麻利地从药柜里取药,戥子起落间分毫不差;张嬷嬷站在候诊区,给排队的百姓递上温热的薄荷汤,偶尔还会解答几句 “草药怎么煎” 的疑问;周大婶则在后院打理草药园,刚采摘的薄荷带着露水,翠绿得喜人。
整个医馆一派热闹祥和,直到巳时过半,一个穿着异域服饰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才打破了这份平静。
男子身着深棕色的西域锦缎长袍,腰间系着一根镶着铜饰的皮带,皮带上挂着一枚狼牙配饰,头发编成细小的辫子,垂在肩头。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走路时身体微微摇晃,像是随时都会倒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手腕 —— 那里有一道青紫色的纹路,像藤蔓般缠绕着,纹路的末端还隐约泛着淡淡的银光。
“请问…… 这里是清鸢堂吗?” 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域口音,目光扫过医馆,最终落在苏清鸢身上,带着几分试探。
阿明刚要上前询问,却被苏清鸢抬手制止。她看着男子手腕上的纹路,心中猛地一震 —— 这纹路的形态、颜色,竟与萧玦体内长生蛊发作时,脖颈处浮现的纹路极为相似!只是萧玦的纹路是暗红色,而男子的是青紫色,显然是同一种蛊毒的不同阶段。
“是,这里是清鸢堂。” 苏清鸢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警惕,“请问先生哪里不舒服?若是看病,请到这边来。”
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缓步走到诊桌前坐下。他刚坐下,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身体蜷缩成一团,青紫色的嘴唇上甚至渗出了一丝血丝。苏清鸢连忙递过一杯温水,又伸手搭在他的脉上 —— 脉象紊乱急促,时而微弱如丝,时而又突然变得强劲,正是蛊毒侵蚀经脉的典型脉象。
“先生体内有蛊毒。” 苏清鸢收回手,直截了当地说,“而且这蛊毒与我一位朋友体内的‘长生蛊’极为相似,只是阶段不同。不知先生是从何处来?为何会中此蛊毒?”
男子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随即又快速低下头,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压低声音说:“苏大夫…… 能否借一步说话?此事…… 关系重大,不便让外人知晓。”
苏清鸢心中了然,对张嬷嬷吩咐:“嬷嬷,你先替我照看一下前堂,我带这位先生去后堂的诊室。”
张嬷嬷点头应下,还特意让阿明留意门口的动静,防止有人偷听。苏清鸢带着男子走进后堂的诊室,关好门,又点燃了一盏熏香 —— 这熏香里掺了少量的艾草和薄荷,既能安神,又能防止有人在门外偷听。
“现在可以说了。” 苏清鸢坐在男子对面,语气依旧平静,“先生不必担心,我与长生蛊渊源颇深,正在调查与此相关的线索。若是先生愿意透露实情,或许我们能互相帮助。”
男子看着苏清鸢真诚的眼神,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青紫色纹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叫哈立德,是西域于阗国的商人,常年往返于西域和中原,做丝绸和药材生意。三年前,我在西域的莎车国遇到了一群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他们自称是‘巫蛊教’的教徒,说能帮我打通中原的药材销路,条件是让我帮他们运送一些‘特殊的药材’。”
“特殊的药材?” 苏清鸢皱眉,“是不是装在琉璃瓶里的活蛊?”
哈立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点了点头:“是!那些琉璃瓶里装着淡绿色的虫子,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当时我虽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直到半年前,巫蛊教的人突然找到我,说我‘知道得太多了’,强行给我下了蛊毒,就是你看到的这种。他们还威胁我,若是敢泄露半个字,就杀了我在西域的家人。”
苏清鸢心中一沉,追问:“那你知道巫蛊教与中原的人有勾结吗?比如…… 瑞王?”
哈立德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怎么知道?!我在运送‘药材’时,曾无意中听到巫蛊教的高层提起‘瑞王’,说他是‘中原的合作伙伴’,还说长生蛊就是巫蛊教专门为他炼制的,用来‘控制重要人物’。而且我还听说,瑞王十年前曾派人去西域,给巫蛊教送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就是为了让他们炼制长生蛊。”
“果然是这样!” 苏清鸢心中豁然开朗,之前萧玦推测瑞王与西域有关,如今终于得到了证实。长生蛊的来源、瑞王与巫蛊教的勾结,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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