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惶然望向诸葛亮,却见那位素来从容的军师,此刻额角竟渗出细密汗珠。
刘备南撤之计,竟被曹贼识破!
军师手中羽扇几乎捏碎,厉声道:主公,需急行军夺下当阳桥,焚桥断后!
刘备猛然警醒,急令全军加速前进。万余溃兵顿时乱作一团,马蹄践踏间,未待曹军杀至,已伤亡惨重。
沮水河畔。
曹烁纵马疾驰,太史慈望见长坂坡上木桥,惊叹道:大将军果然神机妙算!
夺桥!曹烁天龙戟所指,铁骑洪流席卷而去。
他单骑突入敌阵,寒光闪过,十余颗首级飞起。血雾中,忽见一道熟悉身影——刘封正挥剑斩杀拦路士卒,向桥梁夺命狂奔。
滚开!刘封的嘶吼声中,浑然不觉已被死神盯上。
曹烁冷笑挂戟,挽弓如月。
箭离弦的刹那,刘封终于察觉危机,挥剑格挡却为时已晚......
飞箭如电,势如破竹,竟将他手中宝剑一分为二。
刘封瞳孔骤缩,失声惊呼:这箭竟能斩断我的剑!
他慌忙俯身闪避,却已迟了一步。
箭矢贯胸而入,狂暴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掀离马背,重重砸落在地。
刘封强撑残躯,艰难爬行,嘶声呼喊:父亲救命!父亲救我~~
百步之外。
刘备驾着的卢飞驰,已然跃上长板桥头。
身后呼救声传来,他回眸一瞥,只见爱子中箭坠马,正拼命向他伸手求援。
刘备剑眉微蹙,勒转马头欲要回援。
恰在此时。
马车中钻出个羽扇纶巾的身影,厉声高呼:明公救我!
刘备顿时进退维谷。
若是救子,诸葛亮所乘马车缓慢,必难逃曹军铁骑;
若救卧龙,亲子必将再陷敌手。
父亲!孩儿在此!
明公!孔明在此!
声声呼救如芒在背。
刘备暗自思忖:养子终究非亲生,日后还可再收。卧龙天下无双,若失此良辅,霸业何以为继?
心念电转间,他已决然策马冲向马车,一把将诸葛亮拽上的卢。
二兄莫弃我!马车上的诸葛均面如土色。
刘备沉声喝道:马载二人已是极限!言罢不由分说,扬鞭绝尘而去。
诸葛亮回首高呼:三弟速驱车来会!
二兄——诸葛均望着远去烟尘,颓然瘫坐车辕。
刘封瘫倒在地,望着远去的背影,绝望与愤怒交织。
父亲!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啊!
禽兽尚知护崽,你为臣弑子,天理难容——
沙尘中传来嘶哑的哭喊,泪水混着血水渗入土地。
残存的求生欲驱使着破碎的身躯,他蠕动爬行,在泥尘中拖出血痕。
赤红战马挟风雷之势掠过,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啊——!
凄厉哀嚎中,刘封如折翼之鸟匍匐于地。
捆起来!
铁骑卷起的烟尘里传来冷酷指令。
当阳桥南端,刘备与孔明已至险境。
白衣谋士忽然勒马,目光锁定北岸疾驰的马车。
希望刚现,阴影骤临。
赤色战驹刺破烟尘,吓得刘备魂飞魄散:快走!
孔明眼中寒芒乍现:焚桥!
可渡口的妇孺......魏延握缰之手青筋暴起。
锵然剑鸣,三尺青锋直抵咽喉。
火光映红了当阳桥
魏延身躯一震,从未见过孔明如此决绝。
火油倾泻,烈焰升腾。
兄长,住手——
诸葛均的呼喊淹没在火海中。
孔明背过身去,衣袂翻飞:社稷为重。
刘备倚在马鞍上,长舒滞气。
北岸血光冲天。
文长握拳顿足。
玄德忽然泪如雨下:孤之罪也!
孔明轻抚其背:奸相逼人,与明公何干?
君臣相拥,悲声动野。
刘备伏在诸葛亮怀中,鬓发被轻轻抚顺,耳边是那低沉温润的宽慰之音。
北岸血雾未散。
曹烁执戟立于河畔,玄甲映着残阳。他目光如隼,掠过水面锁住那对君臣。
押刘封、诸葛均来!
吼声裂空。
对岸二人倏然惊醒。刘备袖中五指掐入掌心,与孔明齐齐转头——
断臂的养子与满脸血污的诸葛幼弟,正被拖行至滩头。
君臣瞳孔骤缩,心头似有尖刀剜转。
戟尖穿透肩胛,刘封在剧痛中嘶吼着惊醒。他被高高挑起,如破布般悬在河风里。
遗言留给大耳贼吧。曹烁振腕,令其直面刘备。
濒死的青年忽然暴起挣扎,眼中燃起最后的疯狂:刘备!你这惺惺作态的豺狼!
血沫混着咒骂喷溅:我为你牵马坠镫二十载,你竟为个村夫弃我如敝履!
每字都似淬毒的箭,扎得刘备面色铁青。三军将士灼灼目光下,他只能任由养子将伪善面皮撕得粉碎。
曹烁冷笑收戟。随着脆响,染血的头颅被拎起:认贼作父,合该你死不瞑目。
血色残阳下,曹烁五指骤然收拢。
骨裂声炸响。
刘封颅骨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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