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玉看得眼冒火:“顺着摸能摸到玉龙门?我看摸到明年也摸不出个屁!”她想起陈铭夫妇,想起那个总哭闹的婴儿,不敢去联络,怕影阁的人顺藤摸瓜,这股憋屈劲没处撒,只能踹地上的石子,“七怪凑齐了六个,偏偏就差那个最不是东西的,还被他压着打,说出去丢死人!”
三郎坐在草堆上,正用布条缠伤口,闻言抬头:“或许……不用硬拼。”
“不硬拼等着被他一锅端?”白晓玉翻了个白眼,却看见三郎望着妖红,眼神里带着点琢磨,“你想打妖红的主意?我告诉你,她连自己姓啥都记不住,能指望……”
话没说完,她突然闭了嘴,眼珠子转了两圈,猛地一拍大腿。
“你想到啥了?”林清砚凑过来,被她一把推开。
“不可说,不可说。”白晓玉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凑到张亮身边,低声问了句什么。张亮皱着眉,从布包里掏出个铜制的小玩意儿,那东西像只蜷缩的猫,尾巴能活动。他在白晓玉耳边嘀咕了几句,白晓玉的眼睛亮得更厉害了。
她又溜到大盛跟前,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大盛先是一愣,随即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这丫头,心眼比影阁的毒药还多。”嘴上骂着,却点头笑得贼兮兮。
无肠蹲在火堆旁,用匕首挑着火星,冷冷瞥了她一眼:“故弄玄虚。”
“你懂个屁。”白晓玉冲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走到妖红面前,蹲下来仰头看她。妖红还在逗猫,指尖划过黑猫的背,脸上是孩童般的专注。
“妖红姐姐,”白晓玉的声音甜得发腻,“想不想看好多好多猫?白的、黑的、花的,会打滚的、会捉老鼠的,还有能站着走路的……”
妖红的动作顿住了,缓缓转过头,空茫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点焦点,像蒙尘的镜子被擦亮了一角。她看着白晓玉,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黑猫,突然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软得像棉花。
“那就得帮我们个忙。”白晓玉趁热打铁,指了指张亮手里的铜猫,“让它变成真的那么多,好不好?”
妖红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铜猫的尾巴。铜猫的尾巴被她一碰,突然“咔哒”一声展开,变成了个小巧的机关,能发出类似猫叫的声音。妖红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大盛在一旁对着黑猫低语:“看见没?帮他们弄出好多同伴,以后就有得玩了。”黑猫似懂非懂,蹭了蹭妖红的脸。妖红立刻笑了,把铜猫抱在怀里,像抱着稀世珍宝。
白晓玉冲大盛和张亮比了个“搞定”的手势,眼底的坏主意快要溢出来。
三郎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他想起白晓玉问张亮的话——“你那机关能不能仿出猫的样子?越多越好,最好能动会叫”;想起她问大盛的——“影阁的据点,是不是都养着搜山犬?”
这丫头,怕是想把整个江湖变成猫的天下。
无肠也反应过来了,嘴角扯出个罕见的弧度,带着点嘲讽,又有点期待:“用猫对付狗?亏你们想得出来。”
“总比用命填强。”白晓玉拍了拍妖红的肩,“妖红姐姐,到时候让你当猫王,所有猫都听你的。”
妖红听不懂猫王是什么,却听懂了“所有猫”,抱着铜猫咯咯地笑,笑声像檐角滴落的水珠,清凌凌的,在破庙里荡出轻快的响。
庙外的风还在刮,却好像没那么冷了。张亮开始摆弄他的机关零件,铜屑落了一地;大盛蹲在地上画地图,用石子标出影阁的据点;无肠的匕首在指间转着圈,眼神里的疯狂少了些,多了点别的东西;三郎靠在草堆上,看着眼前这伙怪人,突然觉得白晓玉的疯主意,或许真能成。
毕竟,对付魔头,有时候就得用点不按常理出牌的招数。比如,用一群猫,搅乱一个织了三十年的局。
而此刻的玉龙门,龙天良正坐在书房里,摩挲着那半块碎掉的令牌。窗外的忘忧花开得正盛,香气漫进屋里,他却突然觉得,这味道里,似乎混进了点别的什么——像猫爪挠过窗纸的轻响,又像某种藏在暗处的、毛茸茸的野心。
玉龙门的晨钟刚敲过第一响,变故就从后院的狗舍开始。
先是几声凄厉的犬吠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猫叫——不是寻常的喵呜,是成千上万只猫汇聚成的洪流,尖细、亢奋,像无数把小刀子刮过琉璃瓦。张亮藏在后山的机关猫率先发难,上百只铜制假猫从树后窜出,发条驱动的爪子挠得石板路咯吱响,引得附近村落的真猫疯了似的往玉龙门冲。
大盛站在墙头,手里摇着沾了鱼腥草的破扇子,嘴里念念有词。他哪懂什么驱猫术,不过是用陈年鱼内脏混了猫薄荷,再借机关猫的动静引猫群暴动。可此刻在玉龙门弟子眼里,这场景堪比天灾——黑猫踩着白墙窜,花猫钻进窗棂,连刚出生的奶猫都顺着廊柱往上爬,爪子扒得木头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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