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四年元月十五(公元209年2月)
未央宫前殿,巨大的冰鉴吞吐着森森寒气,却压不住殿内肃穆而充满生机的朝会氛围。岁首封印已过,这是新年第一次大朝,亦是西北霸业基石的总核验之期。王康(字承业)高踞丹陛,玄色十二章纹冕服庄重沉凝,目光如炬,扫过阶下按品肃立的文武百官。八曹掾属、五监监正、五院祭酒,这些执掌着庞大帝国精密运转核心的重臣们,手捧厚厚的册簿,静待启奏。
“启禀大将军!”户曹掾崔琰(字季珪)率先出列,手捧紫檀木牒,声音清朗如磬,吐出的数字却重若千钧,“建安十三年终,雍、并、凉三州及安西、北庭两都护府,丁口总核:一千二百二十二万七千六百三十三口!”他展开木牒,朱砂小字汇成的浩荡长河在殿宇间流淌:
“雍州九郡,合四百七十一万三千口:京兆尹一百二十三万口(徙民安置毕,商贾云集);左冯翊五十九万五千口(渭北渠灌,田亩增辟);右扶风九十万口(三辅腹心,丁口最稠);朔方郡四十四万五千口(河套新垦,荆北徙民根基已固);上郡三十五万口(洛水平稳,胡汉杂居);安定郡二十三万五千口(萧关屏障,徙民实边);北地郡十七万八千口(贺兰山麓,牧场兴盛);天水郡二十一万口(陇右粮仓,归化日深);武都郡二十二万口(控巴蜀咽喉,屯田戍边)。”
崔琰略顿,继续道:“**并州九郡,合三百九十六万八千口:**太原郡五十一万口(州治核心,冶铁重镇);上党郡三十四万八千口(壶关天险,屏护东陉);雁门郡二十七万口(长城雄关,边市繁荣);五原郡三十六万口(阴山牧场,胡汉交融);云中郡三十一万五千口(塞北锁钥,牧监中枢);定襄郡二十三万五千口(勾连河套,屯垦有成);西河郡三十六万口(汾水粮道,盐铁转运);河东郡五十三万口(盐池丰饶,漕运枢纽);河内郡七十七万口(司隶徙民归化,中原门户,丁口冠绝并州)。”
他的声音转向河西与更远的西极:“**凉州六郡,合一百六十六万九千口:**陇西郡二十三万三千口(河西东口,丝路咽喉);金城郡二十三万五千口(湟水谷地,新遭兵燹,恢复迅速);武威郡二十七万口(姑臧旧镇,河西腹心);张掖郡二十六万口(祁连北屏,水草丰美);酒泉郡二十七万一千口(弱水粮道,商旅辐辏);敦煌郡三十四万口(丝路明珠,岁增商贾逾万,丁口激增)。”
“**安西都护府(天山以南):**乌垒、疏勒、于阗、龟兹等十三要地,计六十二万口。其中汉民(含屯田军眷、商贾、徙边户)二十五万八千口;归化胡(取汉姓习汉俗)一十五万二千口;未改籍之西域诸国依附部民二十一万口。新生婴童八千六百口(慈幼坊存活率九成五)。”
“**北庭都护府(天山以北):**定远、伊丽、金微、蒲类等新辟疆土,计六十二万口。其中汉民(徙边贫户、刑满归化者、军镇眷属)一十二万口;新归化胡(改汉籍免赋)一十八万口(年内激增,赖《归化律》厚赏);未改籍之塞种、呼揭、坚昆等部三十二万口。新生婴童七千三百口(官牧牛羊乳哺,存活率八成)。”
崔琰合牒,殿内一片寂静。一千二百二十二万七千余口!较去岁又增近百万!这庞大的数字背后,是摊丁入亩减轻农负、育婴令催生、徙边实疆、慈幼抚孤、归化胡民共同浇灌出的硕果。他最后奏道:“然隐忧亦有:河内、河东、敦煌三郡,丁口年增率超一成,田宅渐显紧张,户曹已行文工曹,促其加快新城扩筑与近畿荒地垦辟。”
“善。”王康颔首,目光转向金曹掾徐岳(字公河)。
徐岳沉稳出列,展开金线册簿,算珠般清晰的声音回荡:“建安十三年,金曹岁入总计:二十二亿八千万钱!”他逐项奏报,每一笔皆有所本:
“丝路关税及南北两道互市抽分:八亿三千万钱!(较去岁增三亿,盖因乌孙平、南北道畅,商队规模、频次皆倍于往岁,疏勒、定远新设护商平准署功不可没)。”
“盐铁专营:三亿六千万钱(盐监‘垦畦浇晒法’增产,然河东、河内私盐贩犹存,岁损预估千万钱)。”
“农桑正赋:一亿八千万钱(三十税一,基数虽巨,税率极低)。”
“摊丁入亩之征:八亿二千万钱(丁口田亩实核,岁入稳中有升,为府库最大支柱)。”
“宝泉监铸息钱:三亿三千万钱(精铜自给,铸本压至一成七,‘晋元通宝’流通日广,伪钱几绝迹)。”
“市税、邸店、罚没、矿利等杂项:三亿六千万钱(贪汗山铜矿、伊丽河石炭初采,岁入始现)。”
“岁出总计:十九亿九千万钱。其中:军械营造耗三亿(三弓床弩、霹雳车量产及陌刀耗乌兹钢甚巨);军饷功赏抚恤五亿(含新增北庭镇军及羽林军初创之费);官吏俸禄八千万;工程水利(含疏勒水渠、定远包砖城、驰道驿路)两亿五千万;新政教化(慈幼坊、官塾、理番院)一亿两千万;育婴恩赏一亿六千万(年发十九万二千牒);常平署籴粮两亿;邦交军情驿传七千万;余项一亿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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