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那句“请全村老少爷们,来这熊瞎子坡,开一场露天大席”。
“你疯了!?”
林解放第一个跳起来,手里的旱烟锅都差点没拿稳,他压着嗓子,声音嘶哑地低吼,
“把全村人都叫来?这么大的阵仗,你当公社和县里那些人是瞎子聋子?到时候一封举报信上去,咱爷几个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他如今想的,已经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这事儿捅出去的政治后果。
这头熊王,这条巨蟒,哪一样都不是善茬,闹大了,就不是“投机倒把”那么简单,说是破坏华夏山林资源都够格!
林卫东看着父亲脸上真实的惊惧,心里反而定了。
爹是真的成长了,知道怕的不是拳头,是那顶看不见的帽子。
“爹,谁说这熊瞎子是咱们打的?”
林卫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妖异的精光。
他指着地上那小山似的熊尸,一字一句地说道:
“它,是自己从山上失足滚下去,摔死在咱们村口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在场几个人全蒙了。
“哥,这……这玩意儿都死透了,咋让它自己滚下去?”
林卫国满脸浆糊。
“死了,也能让它再‘活’一次!”
林卫东眼中闪着疯狂,
“咱们不动这熊瞎子,只动那条蛇!把蛇肉、蛇骨这些金贵玩意儿都带走。这熊,咱们给它办一场风光大葬!”
他脑中的计划飞速成型,开始下达一连串不容置疑的命令:
“大壮、赵虎!把这熊皮给我从脖子那儿小心开口,尽量完整地往下剥!”
“爹,你最有经验,把熊骨头都拆出来,尤其是四肢的关节,别弄断了!”
“卫国,去砍结实的青冈树枝,越多越好,要碗口粗的!”
五个男人在刺骨的寒风中,干得热火朝天。
熊皮被小心翼翼地剥下,林解放凭借老猎人对骨骼的精准理解,将熊骨拆解得明明白白。
林卫东则指挥着众人,用坚韧的树枝和藤条,重新捆扎出一个大致的熊形骨架,再将沉重的石头和雪块填充进去,最后,将那张巨大的熊皮重新蒙上,用细藤条在腹部下方隐蔽地缝合。
一个多时辰后,一头看起来依旧体型庞大、只是姿势有些僵硬的“熊王”,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分量惊人,几个壮汉抬着都直喘粗气。
傍晚,夜色如墨。
五个人影,吭哧吭哧地将这个巨大的“滚地熊”推到了熊瞎子坡一处靠近村子后山的陡坡之上。
“都让开!”
林卫东算准了角度和风向,和林大壮两人对视一眼,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庞然大物狠狠一推!
“轰隆隆——”
巨大的“熊尸”裹挟着万钧之势,夹杂着积雪、碎石和被压断的枯枝,从漆黑的山坡上一路翻滚而下,声势骇人至极!
那动静传出了好几里地,最终“咚”的一声巨响,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村后打谷场的边缘,离最近的一户人家不过百十米远。
万籁俱寂。
片刻后,一个起夜出来撒尿的村民,揉着惺忪的睡眼,借着月光看到打谷场上那个小山似的黑影,吓得一个激灵,尿都憋了回去。
他哆哆嗦嗦地往前凑了两步,待看清那黑影竟是一头熊的轮廓时,“妈呀”一声,屁滚尿流地往村里跑,嗓子都喊劈了!
“熊……熊瞎子!熊瞎子滚下山摔死啦——!”
这一声尖叫,整个石村瞬间炸了锅!
各家各户的灯火“刷刷”亮起,狗吠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喝声响成一片。
村民们既恐惧又好奇,胆大的男人从墙角抄起锄头、鱼叉,三五成群地壮着胆子,朝着打谷场的方向围了过来。
当他们看清那头熊的体型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谁也不敢再往前凑一步。
那玩意儿太大了,身上还混着泥土和断树枝,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臊气,压迫感十足。
就在村民们对着这巨大的熊尸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时,林卫东一行五人“恰好”从后山的小路上走了下来。
“怎么回事?村里出啥事了?”林卫东皱着眉头,一脸“疲惫和惊讶”地拨开人群。
当他看到那头熊尸时,也故作震惊地“啊”了一声,随即快步上前,艺高人胆大地绕着熊尸检查了一圈。
“死了,死透了。”林卫东直起身子,对着惊魂未定的村民们大声宣布。
很快,村里德高望重的赵老猎拄着拐杖,在火把的映照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熊尸,脸上的表情从凝重,到震惊,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敬畏。
“五百斤……这少说也有五百斤!是头真正的熊王!”
赵老猎声音都在发抖,他指着熊身上那些翻滚造成的擦伤和骨折处,
“看这伤,是从极高的地方滚落下来,活活摔死的!”
他啧啧称奇,最后目光落在了林卫东身上,那眼神复杂极了,重重地将拐杖在地上顿了顿,用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