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地面的世界,时间已过去两天。真武山驿道旁的混乱现场早已被清理,受伤的护卫仆役被送往附近州县救治。叙州府衙和叙永县衙的压力巨大无比。
禄国公世子、户部尚书家眷在官道上被悍匪劫掠!这简直是惊天大案!
叙州知府吴大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连发文催促叙永县,并调派卫所兵士协助搜山。叙永县那位孙同知,最初还支支吾吾,试图将岩峰等人的“嫌疑”坐实,拖延时间。
但云鹤道人去而复返。他不仅带回了墨璃(服下解毒丸后已无大碍),更与杨朝栋会合。墨璃亲眼目睹公子被掳方向,提供了关键线索。杨朝栋则动用周家影响力,直接找到了叙州府学的赵汝霖学正。
赵学正与周家颇有香火情,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立刻出面作保,并以自身清誉为抵押,向吴知府陈情,力证岩峰等贵州官兵绝无可能作案,必是另有悍匪阴谋,孙同知所言漏洞百出。
压力之下,吴知府不得不下令彻查孙同知。很快,便查出孙敬德的家眷早在数日前便“回娘家省亲”,实则下落不明,显然是被白莲教控制以为要挟。孙同知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倒在地,涕泪横流地供认了实情:确是有一股神秘的教徒挟持了他的家小,逼他诬陷贵州官兵,拖延时间,并提供了炸药毁了那段驿道…
真相大白,吴知府惊怒交加,一面将孙同知收监,一面火速行文周边州县卫所,通报匪情,画影图形,全力缉拿无为教匪徒,搜寻周廷玉和夏家小姐下落。岩峰及其麾下七星卫终于脱困,立刻如同出闸猛虎,投入到疯狂的搜救之中。云鹤道人则根据墨璃所指方向和自身对地气感应的追踪,判断匪徒老巢很可能隐藏在叙州与泸州交界处的茫茫群山之中。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每一刻的流逝,都让众人的心沉下去一分。山高林密,洞窟无数,要找到那隐秘的无为教总坛,谈何容易?
昏暗的静思洞内,时间流逝变得模糊。只有通气孔透入的光线明暗变化,提示着日夜更迭。
期间又有匪徒送来两次食物饮水,态度粗暴。无论廷玉如何旁敲侧击,试图打探消息,对方都毫不理会。那神秘老者始终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都闭目盘坐,如同石雕。
夏雨柔的脚踝和肩膀经过廷玉的初步处理,疼痛渐消,但心中的恐惧和对外祖母的担忧却与日俱增。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望着那一点微光,眼圈微微泛红。
廷玉心中同样焦灼,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他仔细观察着石室,敲打墙壁,试图寻找可能的薄弱之处,却一无所获。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位老者身上。此人绝非常人,为何也被关在此处?他与白莲教又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那老者忽然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电,直射廷玉。他并未开口,却抬起枯瘦的手指,蘸了少许身边瓦罐里的清水,在身前布满灰尘的石地上,极快地划了几个奇异的符号!
那符号古奥难懂,廷玉从未见过,但不知为何,他目光触及那符号的瞬间,颈间虽已空空,却仿佛感到一丝极微弱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老者。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欣慰之色,随即手指一抹,将符号擦去,又恢复了那副漠然闭目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就在这一瞬间,廷玉几乎可以肯定,这位老者,绝非敌人!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与自己,与周家,有着某种极深的渊源!
密室另一侧,隐藏在石壁后的窥孔后,苏玉婵收回了目光,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疑惑。她将周廷玉与张中关在一起,本指望利用张中对周家、对那玉佩可能的了解,或者利用廷玉刺激张中,套出些话来。可这两日观察下来,一老一少毫无交流,那张中更是如同老僧入定,对近在咫尺的“衣钵传人”竟似毫无反应?
“难道我猜错了?”苏玉婵蹙眉,“张中这老鬼,心硬如铁,当年连自己这个道侣和亲生女儿都可以不顾,何况一个隔了辈的周家小子?”她烦躁地甩袖,“不能再等了!周家和官府的狗鼻子迟早会嗅到这里!”
她眼中寒光一闪,对身后侍立的唐赛儿(圣女)道:“去,把那个夏家丫头单独提出来!带到刑房去!我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石室石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却是那个眼神冷漠的少女和两名健壮女教徒。
“你,出来!”唐赛儿指着夏雨柔。
夏雨柔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向后缩去。廷玉猛地站起,挡在她身前:“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少废话!”一名女教徒粗暴地推开廷玉,另一人则强行将夏雨柔从地上拖起。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夏雨柔惊恐地挣扎。
廷玉目眦欲裂,想要阻拦,却被那少女唐赛儿冷冷一眼瞥来,那眼神中竟隐含着一丝极淡的怜悯。两名女教徒力大,毫不费力地将夏雨柔拖出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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