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不，现在是陆楠轩了，他陪了她整整二十年。从她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到如今执掌整个苏氏集团的女总裁。
在陆楠轩还没有化形之前，苏暖其实一直很担心。二十岁的猫，已经相当于人类的百岁老人了。她每天都在害怕，害怕哪天早上醒来，它就走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不是普通的猫，他是妖怪。妖怪的寿命很长很长。他不会那么快离开她了。
这个认知让她从心底里感到一种巨大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和庆幸。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迷茫和混乱。
相处了这么多年，雪球在她心里，早就不单单是一只宠物，他更像是是她最亲密的家人。可现在，这个“家人”，变成了一个年轻男人。
门“叮”的一声轻响，外卖员将餐点放在门口。陆楠轩好奇地跟过去，像只小狗一样探头探脑，看着苏暖取回了食物。
海鲜披萨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混合着炸鸡翅和薯格的油脂芬芳，陆楠轩那双湛蓝的眸子紧紧锁定在披萨盒上，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苏暖被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逗笑了，心里的那点微妙和尴尬也消散不少。她将食物一一摆在客厅的茶几上，“过来吃。”
陆楠轩几乎是立刻就凑了过来，学着她的样子坐下，膝盖却不自在地顶着茶几边缘。他拿起一块滚烫的披萨，也不怕烫，张嘴就咬了一大口。
“怎么样？”苏暖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手，拿起一小块，小口吃着。
“好吃。”陆楠轩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他吃得很快，但是却不显得粗鲁，很优雅，湛蓝的眼眸里闪烁着满足的光芒。这副模样，和以前吃小鱼干时一模一样。
苏暖看抽出一张湿巾，很自然地伸出手，替他擦掉嘴角的酱汁。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柔软的嘴唇，温热的，带着一点湿润的触感。
苏暖的心跳又开始不听使唤，她拿起一罐可乐，拧开，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勉强压下脸颊上的热度，“你自己擦。”
陆楠轩“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和披萨奋斗，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吃完之后，苏暖收拾残局，将垃圾打包好放到了门外的垃圾桶。当她转过身，发现陆楠轩已经蜷缩在沙发的一角，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睡着了。
这是他作为猫时雷打不动的习惯，吃饱了就犯困。
“喂，”苏暖走过去，站在沙发前，“陆楠轩。”
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蓝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有些涣散，“暖暖怎么了。”
“不能在这里睡。”苏暖的语气有些生硬，“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第一间，我已经叫人收拾好了。”
陆楠轩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他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往苏暖身上靠，苏暖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陆楠轩扑了个空，有些茫然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受伤。“暖暖，”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没有。”苏暖的声音放缓了，她走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陆楠轩看着她，似乎在消化她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点头，“嗯。”
“去睡觉吧。”苏暖说，“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二天，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了房间，苏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洗漱完毕之后，走出了房间。
陆楠轩已经起床了了，身上还是那件白T恤，头发有些凌乱，几缕银丝翘着。见她下楼，那双湛蓝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
“暖暖，早上好。”陆楠轩笑着打招呼。
“早。”苏暖应了一声。
苏暖带着陆楠轩出去吃了早餐，回来之后。“今天正好是周六，从今天开始，我教你一些东西。”
苏暖决定，要对陆楠轩进行一场从零开始的“人类社会速成课”。她将他带进了别墅三楼的书房。
这里有一整面墙的书柜，收藏着从文学名着到商业金融的各类书籍。但苏暖绕过了这些，从柜子最底层抽出了几本儿童绘本和识字卡片。
“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苏暖把卡片摊在书桌上，表情严肃得像个真正的老师。
陆楠轩坐在她对面，辛苦有些无奈。虽然他真的不是个文盲，但是只能假装自己是个文盲。
苏暖认真的教着陆楠轩，陆楠轩也假装认真的学着这些知识。苏暖没想到陆楠轩还是个天才，可以过目不忘。
苏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没想到你还是个天才，可以过目不忘。”
陆楠轩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他凑近了一点，小声说：“是暖暖教得好。”
苏暖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拉开了距离。“咳，你现在已经认识拼音之类的了。以后可以自己看书学知识了，等会儿我带你出去一趟，买些衣服和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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