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过往的行人和车辆渐渐疏了,偶尔还会传出一两道过路野猫的叫唤声——又是一个深夜。
会议室里的白炽灯此时更像是一盏高温探照灯,毫不留情地灼烧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创口单次切断气管,颈动脉,为单刃锋利且刃口较薄的锐器生前所致,剃刀,手术刀,玻璃片什么的。心脏处创口依旧是死后伤。毒理初步筛查显示苯二氮?类和酒精呈阳性,具体成分未知,现在还在做进一步毒理分析。”张年快速汇报过,头也没抬便急匆匆转身往毒理实验室跑。
现实中的尸检并不似电视剧播放的那般“快刀斩乱麻”,这是一项既繁琐无味又费时费力的工作,即便是初步分析也是需要耗费大半天甚至更长时间,更别说是毒物和毒理分析。
由于接连出现两桩恶性案件,作为负责人的沈清云则是被省厅直接点名召见,她走得太急,连临时负责人都还未来得及安排。专案组此刻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群龙无首“。
方慕雪满面愁容将现场监控画面投放到会议室大屏:“监控设备没有覆盖到厕所过道那一片范围,我查看了就近区域,案发前后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根据初步检测,现场水样PH值,氯离子含量和杂物间的84消毒液一致,为现场原有,笔墨和纸张和另一案发现场一致。”张小顾苦笑道:“他*的嫌疑人,挺入乡随俗的,全他*是拿现场的!”
此时的张小顾已萌生出一种要将嫌疑人按倒强行灌他喝84消毒液的冲动,可惜法律不允许。
楚岘将现场笔录推出,目光锐利:“据报案人透露,受害者陈江海,曾因醉酒试图拖拽6岁幼女进厕所被拘留15天。经核实,报案人提供的信息属实。”他停顿片刻,目光望向白玦,认真开口:“嫌疑人确实不是随机挑选作案地点。”
“追随者年龄在25~35之间,受过一定医学和药理以及解剖学训练。酒精和镇静剂叠加使用极有可能产生致命影响,但她选择了更’暴力‘的方式。所以,这极有可能是一名体格较小的女性嫌疑人。虽使用工具不一致,但从现场遗留的纸张来看,也算保持了第一名嫌疑人独有的’签名‘特征。”白玦柔声道。
“我问过报案人,当时现场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有,门外的垃圾推车。”萧尽霜一语中的。
白玦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对,这一片区域都没有监控。嫌疑人事先把垃圾车推到厕所门口藏了进去,报案人早上来得时候把它推回了原位,那么,藏在里面的人不仅不会被人看到,还可以得知受害者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然后再等到上班高峰期期间爬出混入人群离开。报案人已承认他并没有留在案发现场,而是去了安检处。”
正如沈清云先前所说,监控并没有拍到嫌疑人,不过是他提前走进了警方的视野盲角,然后潜入人群。然而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
张小顾疑惑开口:“受害者的药物和酒精残留我没想明白,现场的血迹没有拖拽痕迹,嫌疑人怎么就能确认他一定喝多了去厕所。”
“我查了受害者的活动轨迹并没有摄入饮品,并且他是单独一人离开的。”方慕雪继续补充道。
“我在地铁站逛了一圈然后发现,整个地铁站只有楼下一个厕所,受害者口袋里有打火机。地铁有规定禁止吸烟,但是有些人会选择跑到厕所里偷偷抽。如果我是嫌疑人,我只需要摸清他的规律提前过去等就可以了,不过一个陌生人在地铁停运期间呆在厕所一起抽烟会很诡异,所以我会提前跟他搞好关系还可以顺便摸清他的生活规律。等他来了以后,大晚上又没人,一起抽个烟聊个天借个火什么的,顺便再喝上两杯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那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楚岘只觉得后背发凉,硬着头皮询问道。
谁料白玦直接双手一摊,脑袋靠在桌上,一副“沈局又不在,你问我我问谁”的模样。
“播放受害者最后出现的画面”萧尽霜沉声开口。
办公室的大屏里——一名身着天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单手叉着裤带穿过了空无一人的地铁站台,快步走下楼梯,随后永远的消失在镜头下。
“放大手部画面。”投屏有些失真,萧尽霜干脆起身走到电脑前观察了好一会,又不放心地将视频往前回调播放——男人裤带平整:“没带烟,熟人作案,受害者手机信息调取了吗。”
“还没来得及,我现在调。”
墙上钟表的分钟又偷偷跑了半圈,方慕雪的笔记本总算迎来了“数据提取成功221.45GB”的字样。
他快速筛选过每一个软件的最近联系人,最终锁定在了一条没有备注姓名的短信上——“猜猜我在哪”
时间是9月30日1:21.
方慕雪手上工作半点也不敢耽误,未等萧尽霜再次开口便开始整理材料向检察院申请活动轨迹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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