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的光线将审讯椅上的男人照得油光满面,他的身体不断左右扭动着,金属椅子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萧尽霜的双眸此刻好似深不见底的寒潭,他冷冷扫过椅子上的人,就连声音也带了几分冷意:“赖海全,交代案发当天经过。”
赖海全指甲将手臂上的皮肤挠得发红,眼神飘忽:“我...我...我,那天我们都喝多了,记不清了...”
他从“我”,转到了“我们”。
谢凌舟死死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后背往座椅上靠过:“是记不清还是不想说,你心中有数。”他停顿片刻,,下巴微微抬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野瞥向他:“我们在你的血液中检测出了兴奋剂和致幻剂成分,即便如此,你的身体依旧会存在感知。”
“我..我...你...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我没想杀她...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赖海全垂下头,双手抱着脑袋反复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们在受害者身上检测到了你的DNA样本。”萧尽霜低声提醒道。
“我...我不知道是她,我以为,我以为那是曾晓秋...”
谢凌舟问:“曾晓秋是谁,当日有没有在案发现场?”
“有...没...没有!”赖海全突然改了口。
“想清楚再说,作伪证对你没有好处。”
短暂的沉默后,一句极轻的”有“几乎被椅子挪动的金属摩擦声彻底淹没。
“除了她,当天还有谁去了同学聚会?”谢凌舟继续问。
“宋,宋家敏,韩常,霍子曳,那,那个谁,我想不起来叫什么了,那个女的。”赖海全断断续续地说着,手上鸡皮疙瘩忽然四起:“后面,后面有个男的,不认识,看不清脸...”
谢凌舟将林艳的证件照推到他面前,冷声问道:“是她吗?”
“对...对!”
“你对她实施侵害过程的印象有多少?”谢凌舟缓缓将左腿架上了右腿,双手交叉,以一种上位者的姿势无声地施压。
“啊..?我,我...”
萧尽霜面色不改,冷冷解释道:“你的五感,视觉,味觉,听觉,嗅觉和触觉。”
赖海全沉默良久,努力回忆过当日的场景,许多细节早已模糊不清:“好像,好像是有彩色ufo,蓝的,紫的,红的,都有...黏糊糊的,好像是有人在笑,笑得很大声,不对,又好像是在哭...不对,在笑...”赖海全挠了挠头,反复切换过说辞。
“这个,是谁提供的。”谢凌舟把案发现场的玻璃瓶图片推到了他面前。
“韩...韩常,韩常给的,说是国外的,国外的抗压产品,好像还说了什么,什么...忘了...”
“你对那名陌生男人还有什么印象。”萧尽霜语气冷淡。
“挺高的,好像,就是很高,穿着短袖,肩膀有纹身,好像有字,没看清...”赖海全声音逐渐降低,顿了片刻,猛然抬头拔高了声音:“警官,警官你听我说!你信我,我后面有想过要自首的,我真的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有想过!我没骗你!”
“为什么没来。”
“我...那个,那个不认识的男的,让我们在她身上补刀,不补就不让走,还说要杀我们...一开始我,我跟霍子曳还打了一架...他上学的时候就是,就是那韩常的跟班...以前,以前也没少帮着他去找人打架...”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继续核实相关情况,有新问题会再联系你。”谢凌舟起身准备离开。
“你们也别老盯着我了,那霍子曳也不是个什么东西,之前上学的时候就去堵人家把人给捅了,警都没报案底也没留,结果到头来就只抓我一个逮着我不放。”
谢凌舟又重新坐了回去,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没报?你看到了?”
“那肯定啊,也不是捅吧,就划了一刀,本来好像是吓唬吓唬,结果他自己不嫌事大自己还要往刀口上抬,结果霍子曳他们自己被吓跑了。”
“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赖海全双手一摊:“他自己都没打算报我去多管什么闲事,再说了,万一让他们知道是我报的警,大家还是同学天天见,哪天我死半路了怎么办?”
“我们会去继续核查,还是林艳吗?”谢凌舟飞快记录着。
“不是,好像是叫什么,班里的,”赖海全抬头沉思,那盏明亮的白炽灯有些刺眼:“好像是叫什么,白玦。”
审讯室门“砰”地一声重新关上,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利落刷过卡。
“你怎么看?”谢凌舟眉毛一挑轻声问道。
“光影,吸食致幻剂导致的感官扭曲,黏糊和尸检报告支持嫌疑人在实施侵害行为时受害者还活着。”萧尽霜顾左右而言他。
谢凌舟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你们家那弱不禁风的‘小可怜’还藏着某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啊?我第一眼看他我都要以为他被打一拳要自己哭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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