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约的夜色再也无法提供庇护。布鲁斯·班纳在一条陌生的河流里洗去身上的血污和硝烟,河水冰冷,却无法浇灭他内心的焦灼。
逃亡是无尽的循环,他像一只被追猎的动物,永远在寻找下一个藏身的洞穴,而猎犬总能循着气味找来。
他不能再跑了。
那个绿色的“他”越来越难以抑制,每一次变身,布鲁斯·班纳自己的意识就被侵蚀得更深。
他需要解药,需要“蓝先生”。而“蓝先生”需要的数据,都锁在那个他发誓永不踏足的国度。
更重要的是,他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野火般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爬上岸,在夜色中找到一台公用电话,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他魂牵梦萦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不敢置信。
“布鲁斯?”
“是我。”班纳的声音干涩,“贝蒂,我需要帮助。”
“他联系你了?”
罗斯将军的办公室里,气氛冷得像冰窖。他盯着自己的女儿,眼神里没有父女温情,只有审问。
“一个老朋友,问候一下。”
贝蒂·罗斯平静地回视着父亲,她的专业是细胞生物学,不是演戏,但此刻她必须演下去。
“贝蒂,你比谁都清楚他是什么。他不是你的老朋友,他是国家的财产,是一件失控的武器。”
罗斯将军走到女儿面前,语气沉重。
“我需要你把他带回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国家安全。”
“用什么方法?像在巴西那样,把他逼成怪物,然后毁掉半个城市?”贝蒂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你想要的根本不是布鲁斯,你只是想复制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
“那是我的事!”罗斯低吼,“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在哪!”
贝蒂沉默地看着父亲那张因执念而扭曲的脸,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她转身离开,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
当晚,贝蒂以数据核对为由,进入了那间被封存的实验室。
她绕过层层安保,将所有关于伽马射线实验的原始数据,连同失败的抑制方案,一同复制到了一枚不起眼的U盘里。
她将是对父亲的背叛,连同自己的未来,一起押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几天后,弗吉尼亚州,一家公路旁的廉价汽车旅馆。
门被敲响,班纳从猫眼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打开门,贝蒂·罗斯站在门外,眼圈发红,比记忆中消瘦了一些。
两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说话。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个拥抱。
贝蒂将头埋在班纳的胸口,这个怀抱不再温暖,瘦削的骨骼硌得她生疼。
“我很抱歉。”班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该说抱歉的是我。”贝蒂抬起头,从包里拿出那个U盘,“我父亲疯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班纳接过U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他快速浏览着数据,然后给“蓝先生”发去了一封邮件。
“我们得去纽约。”班纳合上电脑,“‘蓝先生’在那里,他说他也许能找到治愈我的方法。”
“我跟你一起去。”贝蒂握住他的手,语气不容置疑。
与此同时,罗斯将军的基地里,埃米尔·布朗斯基躺在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
巴西的那一夜,那个绿色巨人留给他的,除了满身的骨折,还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渴望。
“将军,我想再跟他交手。”布朗斯基看着天花板。
“你打不过他。”罗斯的声音很平淡。
“那就让我变得能打过他。”布朗斯基扭过头,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我听说过,二战时你们有过一个血清,能创造出超级士兵。”
罗斯沉默了片刻,他审视着眼前这个士兵,像在打量一件新武器的胚子。
“那东西不稳定,而且只有一个成功的案例。”
“我不在乎。”布朗斯基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我愿意当实验品。将军,给我那种力量。”
纽约,卡尔弗大学。
班纳和贝蒂在一间生物实验室里见到了“蓝先生”——塞缪尔·史登博士。
他个子不高,头发乱糟糟的,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看人的眼神充满了科学家的狂热。
“哦!班纳博士!见到你本人真是太荣幸了!”史登博士握住班纳的手,用力摇晃着,眼睛却在他身上下打量。
“你的身体,简直是生物学的奇迹!伽马射线重塑了你的细胞结构,这太不可思议了!”
“博士,我们是来寻求治疗的。”贝蒂在一旁提醒道。
“当然,当然!治疗!”史登博士把他们带到一台巨大的离心机旁。
“理论上,我们可以合成一种拮抗剂,中和掉你血液里的伽马因子。但这需要一个样本,一个新鲜的、高浓度的样本。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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